帝想到不妥之处,也忍不下心。到底三王爷是惨死,三王妃素来温良善惠,颇得圣心,圣德太后陡然失恃,端是可怜。若再褫夺她们嗣子,未免三王爷香烟无继。先帝心有不忍,这也难免。唉……自先帝殡天后,前朝后宫无刻风平浪静,皇上也是不容易。”
其实公孙白石也觉着这事不靠谱,但人家既是死人又是先帝,不好多非议。
明兰不说话。她政治教授曾说过,每个主张后面都有股势力在支持。
八王爷即位,他从边区带来草台班子就能青云直上;三王爷即位,鼎力扶住力量就能得掌天下;旦尝过权势滋味,谁也不肯再放下。
她现在明白为什皇帝紧着让沈国舅和英国公府联姻,不过是两股力量在抢夺中间选票;皇帝又为什老抓着四王爷谋逆案不放,不过是寻着个由头,牵丝绊藤,借机铲除部分对头势力罢。
“如今朝堂之上势力,大致可分四股。皇上股;圣德太后和豫王股;清流文官也算股,还有地方上不稳。”公孙白石紧紧皱着眉头,捏着拳头,似是苦苦思索,“大约如此罢,兴许还有些说不清隐晦,老朽尚不可知。”
“先生不必过忧。”明兰听入神,渐渐进入状态,“瞧着皇上行事颇有章法,总能有法子。先是清流读书人,他们……”
她斟酌下措辞,这帮人其实才是最狡猾,她家就有两个。他们打着受圣人教诲辅佐君王幌子,永远站在有理边,坚决不犯路线错误。
“皇上日渐坐稳帝位,他们自会渐渐靠拢来,至于地方上嘛,只消中央稳固,慢慢总能削平。最麻烦是……咳咳,况且,听闻先帝临终前曾当面嘱托皇上多加关照圣德太后和豫王爷母子。”
公孙白石拍着大腿,重重叹气:“谁说不是。真如附骨之疽,甩都甩不掉。不过,也不妨事,只盼着皇上别心急,待过个十年八年,掣肘渐少之时,当能慢慢料理罢。”
“兴许待过十年八年,大家也都认命,不再闹事也说不定。”明兰很乐观预测着,这种利益集团又不是邪教组织,脑子敲伤,死忠非要条道走到黑。
“别把话题说远,赶紧绕回来,还是说说咱们自己。”公孙白石脸‘你们年轻人就是注意力不集中’表情,明兰大囧,是谁把话题从水帘洞岔到火焰山去呀。
“如今,大乱虽已平,其间却暗潮汹涌,朝堂上更是波谲云诡。想安身立命,不但要揣测圣意,还要估量时局走向。”公孙白石站起身,背过身遥望窗外山水,叹道,“皇上若不好,仲怀必然不好,可皇上若事事安泰顺心,仲怀却未必会好。”
“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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