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出神,想起第天进入盛府情景:那时盛紘虽然官职不大,但盛祖太爷却挣下大份家业给子孙,老太爷又是探花郎出身,盛府自然气派,那样精致漂亮花园子,那样描金绘银用具家什,绸缎羽纱四季衣裳,她辈子都没想过这世上还有这样富贵日子,这样养尊处优生活,那时盛紘又斯文俊秀,文质彬彬,她不由得起别念头……
墨兰看着母亲朦胧秀丽面庞,突然开口:“那娘你又为什非做这个妾不可呢,好好嫁到外头做正头奶奶不好吗?惹到处都是闲话,说你,说你……自甘……”
林姨娘忽睁开眼睛,炯炯看着她,墨兰立刻低下头,吓不敢说话,林姨娘盯会儿,才转开眼睛,缓缓说:“你大,该懂事。……老太太什都好,就是有样,老喜欢絮叨什‘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老太太是候府嫡小姐出身,自不知道外面贫家苦楚。个廪生个月,不过六七斗米及两贯钱而已,们府里头面丫头月银都有八钱银,单你身上这件袄子就值五六十两,你手炉里烧银丝细炭要二两纹银斤,加上你日常吃穿,得几个廪生才供得起?”
墨兰额头上冒出细细汗来,林姨娘苦笑着:“况且,难道贫寒子弟就定品行好吗?那时,有个表姐嫁个穷书生,原指着将来能有出头之日。可是,那书生除能拽两篇酸文,科举不第,经商不成,家里家外全靠你表姨妈张罗,她陪着夫婿吃尽苦头,为他生儿育女,还攒下几亩田地,那年不过收成略略好些,那穷酸便要纳妾,你表姨妈不肯,便日日被骂不贤,还险些被休;她抵受不住,只得让妾室进门,不过几年便被活活气死,留下几个儿女受人作践。哼!那书生当初上门提亲时,也是说天花乱坠,满嘴圣人德行之言,什好生爱惜表姐,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呸,全是空话!”
墨兰听入神,林姨娘声音渐渐低柔:“女人这辈子不就是靠个男人,男人是个窝囊废,再强女人也直不起腰来,那时就想,不论做大做小,夫婿定要人品出众,重情义,有才干,能给家里遮风避雨……跟你父亲,虽说是妾,却也不必担惊受怕,至少能有份安耽日子可过,儿女也有个依靠。”
母女俩时无语,过会儿,林姨娘轻笑着:“老太太当初给找都是些所谓‘耕读之家’,她自己又固守清贫,如何给置份体面嫁妆?呸!到底也是正经官家出身小姐,要是指着吃糠咽菜,还进盛府来做什?真真可笑。”
“那你还让去老太太那儿,她能留?”墨兰忍不住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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