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消息,说是盛老太太年老孤寂,想要在身边养个女孩儿,聊解冷清。
消息传出来,几家欢喜几家愁,先说欢喜。
“娘为何叫去?都说老太太脾气乖戾,性子又冷漠,年到头也说不上几句话,那屋里简陋很,没什好东西,况老太太向不待见你,才不去自讨没趣。”墨兰窝在炕上被笼中,身上披着件栗色点金灰鼠皮毛袄子,怀里抱着个横置金葫芦掐丝珐琅手炉,小小年纪已经出落清丽儒雅。
林姨娘瞧着女儿,又是骄傲又是担忧:“好孩子,如何舍得你去受苦,可咱们不得不会将来做筹谋,你可瞧见你华兰大姐姐备嫁情形,真是家女百家求,何等风光!等过个几年你及笄,不知是个什光景?”
“什光景?”墨兰欠欠身子,调子还是那斯文,“娘莫再说什嫡出庶出,父亲早说,将来绝不委屈,他会这样待大姐姐,也会这样待,自有风光日子,况且娘你手里又有产业,有什好怕。”
“儿,你知道什?你华兰姐姐今日如此风光,是你父亲做官畅达,官声素来不错,来往交际也顺遂,二是咱家多少有些家底,不比那些没家底清贫小吏,三是那华丫头是个嫡出,她有个世代簪缨舅家,这最后处你如何比,况且你与那如丫头只差几个月,将来怕是要同论嫁,那时能有好人家留给你?”林姨娘拿过女儿手里暖炉,打开来用手边铜簪子拨拨里面炭火,盖上后又递回去。
纵是墨兰素来早慧,闻言也不禁脸红:“娘浑说什呢?女儿才几岁你就说这个?”
林姨娘笼住女儿双小手,秀致眉目透出抹厉色,沉声道:“当年事从不后悔,给人做小,得罪老太太,不容于太太,这些概不怕,你哥哥到底是个小爷们,不论嫡出庶出总能分到份家产,将来自有立身之地,唯独担心你。”
墨兰低声问:“娘别往心里去,父亲这样疼,几个女孩儿除大姐姐就是,将来总不会亏待……”
“可也厚待不到哪里去!”林姨娘句话打断女儿,往后靠在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堆里,阖目慢悠悠说,“你如今七岁,也该晓事。七岁上时,你外祖父就败家世,那以后不曾过过天像样日子,你外祖母没有算计,全靠典当度日,那时她总叹气她没能嫁到体面人家,当初明明是起嬉闹玩耍小姊妹,有就披金戴银荣华富贵,有却落魄潦倒,连娘家人也不待见。总算她临过世前做对件事,把送到这盛府来。”
屋内静静,只有地上熏笼缓缓吐着云烟,林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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