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问她:“冯内人看见她在后苑湖畔对月祷告,可是在前夜子时?”
张美人想想,说是。
再转身,对皇后说:“前夜臣送画入柔仪殿,离开时夜已深,因不熟识内宫路,误行至内苑,无意中看见白衣跣足小女孩正对月祷告,自称徽柔……此前臣隐约听见更声,应是子时。”
“哦?”皇后问,“她祷告时说是什?”
道出实情:“她说父亲病,为此再三吁天,愿以身代父。”
皇后薄露笑意:“并无行巫诅咒他人罢?”
摇头,肯定地答:“没有。因被人窥见,徽柔祈祷后即刻离开后苑,臣并未听见她诅咒他人。”再顾张美人抛在地上人偶,补充道,“也未见她带此物去,应该不是她放在后苑石下。”
“派胡言!”张美人适才稍稍抑止怒气又被这番话激起,“不是她能是谁?谁还会像她那样担心幼悟分去官家宠爱?”
思维被她问句搅乱,这才隐隐感觉到,徽柔身份应不像此前想那简单。
“你分明是受人指使,才罔顾天威,敢作假证!”张美人朝步步逼近,抬手,纤长指尖几欲直戳面,却又暗衔冷笑,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皇后:“说,指使你是谁?是徽柔,还是另有他人?”
她盛势令略显局促,退后两步,但仍坚持道:“臣不敢妄言。句句属实。”
记耳光闪电般落在颊上,那瞬间声响有她声音锐利。她收回手,搂紧女儿,朝高傲地扬起下颌,轻蔑地笑:“现在呢?还是句句属实?”
漠然垂首。类似折辱在数年宫中生涯中并不鲜见,如何悄无痕迹地将此时羞耻与恼怒化去,是们所受教育部分。就忍辱而言,尚不是最佳修炼者,做不到主子打左脸,再微笑着把右脸奉上,但至少可以保持平静表情,沉默姿态。
“够。”皇后这时开口,“跟内臣动手,有失身份。”
张美人勾嘴角,状甚不屑。
皇后顾,转告张美人:“他是前省内臣梁怀吉,前日首次入内宫,连徽柔是福康公主闺名都不知道,又能受何人指使?”
福康公主。今上长女,宫中除皇后外最尊贵女子。
那点疑惑因此消去,心下却又是片茫然。皇后语如风,把那人间小女孩白色身影忽然从记忆中吹起,让她悠悠飘至云霄九重外。
回过神来,伏拜在地,请皇后恕不知避讳之罪。
张美人在旁依然不带温度地笑,幽幽切齿道:“好场唱作俱佳戏!”
皇后说不知者不为过,命平身,再吩咐张惟吉:“把福康公主请到这里来。”
少顷,但闻环佩声起,殿外有两位成年女子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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