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才查觉太子此日身上紫袍,当是新衣。那蜀地贡锦,寸缕寸金,华丽与清雅兼俱,举手投足间,抹帛光,已觉富贵咄咄逼人。
定权静观他片刻,也不忙让座,笑问道:“许主簿向少见。圣节前本宫王事缠身,无暇问顾,还请见谅。前些日子结逆案,倒是有些少闲暇,想寻卿叙,事有不巧,却闻卿日前返乡,今日得见,不免要从俗问声,家下切可安好?”许昌平微微揖,以示恭谨,亦笑答:“劳殿下下顾,臣确实返乡欲安排祭祖之事,只是不敢瞒殿下,此行却不曾见到家内人等。”定权微笑道:“过门不入,这又是何道理?”许昌平道:“内中有些贱事,不足上辱尊听。”顾见太子面上神情,心中所思更加坐实,便又笑道:“只是虽未见其人,但知其平安,亦不虚此行。”定权点头道:“是如卿言,再好不过。”携他手腕,笑道:“久不见卿,如失明镜,心内积存几件事,今日还要细细请教。”面引他入内室,又亲自闭门,这才教他坐定,闲问他几句岳州人情风仪,许昌平也答复。
片刻后东宫内侍总管周午亲自奉茶入内,定权命他放下茶盏,亲手捧盏茶置于许昌平面前,见他欲起身答谢,伸手压在他肩上相阻,笑道:“不必如此多礼,岂不闻事君数则辱,朋友数则疏。于公于私,焉得好处?主簿安座,孤适才话还未说完。”许昌平见他作态,便称句谢恩,不再坚持。又闻定权问道:“主簿家下和京师相隔并不甚远,往回约需多少功夫?”他仍不过在继续方才闲谈,许昌平略想想,答道:“乘车约四日可往复,策马约三日即可。”定权点头笑道:“如此说来,若是快马加鞭,半昼夜足矣。日固近,长安亦不远,两下往来,不致起秋风之叹,当真便利得紧。”许昌平本欲去端茶,听闻此语,手腕忽然微微抖,连忙收回,究竟难查他无心有心,半日方颔首答道:“诚如殿下所言。”
定权啜口茶,又闲闲笑问:“主簿方才说此番是预备家祀,本宫也依稀记得主簿曾经提过令尊已驾鹤西游。却未曾细问享祀何年,仙山何地?主簿为官清直,置备牛酒若有难处,不妨与孤直言。主簿与孤有半兄之份,孤敢不倾情相助?”他终于肯切近正题,许昌平初时心内虽有疑惑,也只以为他挟匿自家亲眷,不过为求不贰之心。此刻听这话,方如雷贯顶,身后冷汗涔涔而落,亦不知他所知多寡,左右权衡半晌,方凝神谢道:“殿下厚意,臣感动莫名,只是此事与礼大乖,臣当以死辞。”定权望他良久,忽然莞尔,道:“主簿勿怪,孤说出这话,不过为室之内,不传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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