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没有回答,约翰·德莱文第三次敲门,他敲得非常用力,弄得门玻璃在腐烂的玻璃胶里发出嘎嘎的响声,手都敲疼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生气。如果梅里尔真的像凯文认为的那样,他不生气才怪……没错,德莱文越想越觉得凯文是对的。但令他吃惊的是,直到刚才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怒火。
这似乎是一个更加了解自己的早晨,他想,这想法有点像学校的说教。这让他笑了笑,放松了一下。
凯文没有笑,但看上去也不轻松。
“好像三种可能中的一种发生了。”德莱文先生对儿子说,“梅里尔要么还没起来开门,要么他发现我们逐渐搞清楚了情况,就拿着你的相机潜逃了。”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真的笑了起来,“我想还有第四个。也许他在睡梦中死了。”
“他没死。”凯文把头靠在门上的脏玻璃上,他真希望自己当初没有进去。他双手遮住眼睛的周围,以免从城市广场东边升起的太阳照在玻璃上的光线太刺眼。“看。”
德莱文先生也用双手遮住脸的两侧,鼻子紧贴着玻璃。他们背对着广场,肩并肩地站在那里,凝视着幽暗的荣光商店,仿佛非常想买橱窗里的东西。“嗯。”几秒钟后,他说,“看起来他好像是逃走了,把他那堆破烂都甩在了身后。”
“对……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见了吗?”
“看什么?”
“挂在那根柱子上的。放满钟的那个柜子旁边。”
过了一会儿,德莱文先生确实看到了:一台拍立得相机用带子挂在柱子上的钩子上。尽管那可能是他的想象,但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看到那个有缺口的地方。
那不是你的想象。
当他开始体验到凯文的感受时,他的笑容消失了:那是一种怪异又令人不安的确定感,好像有某种构造简单但又十分危险的机器正在持续运转……与大多数“老爹”的时钟不同的是,这个钟的时间是准的。
“你觉得他是不是坐在楼上等着我们走?”德莱文先生大声说,但他其实是在自言自语。门上的锁看起来又新又不便宜,但他愿意打赌,如果他们其中一个——也许凯文的力气更大——足够用力地撞在门上,那这旧木门就会被撞开。他胡乱地想着:门坚固的程度决定了门锁坚固的程度。人们从不考虑这一点。
凯文一脸紧张地看着父亲。在那一刻,约翰·德莱文被凯文的脸所震撼,就像凯文不久前被他的脸所震撼一样。他想:不知道有多少父亲有机会看到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后的样子?他不会总是看起来这么紧张、这么凝重吧——上帝啊,我希望不会——但这就是他将来的样子。天哪,他会长得很帅!
和凯文一样,他也经历过这样紧张的时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