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的声音——咕!——好像是为了抗议这种粗,bao的对待,然后才又爬回去。
“老爹”用相机的带子把“太阳”挂在之前挂钟的钩子上,然后转身第二次朝商店的后面走去,他的眼睛仍然一片茫然。他手里紧紧地握着钟的顶部,淡然地让钟随着他的步伐来回摆动,对钟内哐哐当当的撞击声,或者偶尔可能是里面的鸟要掉出来又戛然而止的声音也完全不顾,也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个钟摆撞到了老床铺的一端掉落下来,在地上堆积多年的灰尘上滚出了一条痕迹。“老爹”像个机器人一样漫无目的地移动。在棚子里,他停了一下,刚好抓住那柄光滑的大锤。因为两只手都塞满了东西,“老爹”不得不用左臂的肘部把螺栓上的钩子敲下来,这样他才能推开小屋的门,走进后院。
他走到砧板前,把仿制的德国布谷鸟钟放在砧板上。他低下头,站了一会儿,双手抓着大锤的把手。他的脸仍然毫无表情,他的眼睛还是感觉在冒金星,但他的脑子里有一部分不仅思维清晰,而且觉得自己整个人的思想——和行为——都很清醒。这部分的他并没有看到一开始就不值钱而现在已经成旧货的布谷鸟钟,而是看到了凯文的拍立得。他脑子里真的相信自己已经下了楼,从抽屉里拿了拍立得,然后径直走了出去,只是为了拿大锤才停下来。
而正是这一段让他以后的记忆……除非这段变得让他能更好地记住某些其他事实。这么说吧,或者任何其他的真相。
“老爹”梅里尔把大锤举过他的右肩狠狠地砸了下去——虽然没有凯文那么狠,但已经够狠了。它正好落在仿德国布谷鸟钟的屋顶上。那座钟与其说是砸破了,不如说是砸碎了:塑料木片、小齿轮和弹簧到处乱飞。而“老爹”所能记住的是(除非,当然,这变得更容易让他想起这件事)相机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他从砧板上抬起大锤,用他沉思的、茫然的眼睛盯着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站了一会儿。钟里的那只木头鸟在“老爹”眼里看起来就像个胶卷槽,拍立得“太阳”相机的胶卷槽。木头鸟的小木脚朝天躺着,看着像极了动画片里的死鸟,而且还奇迹般地没有被砸坏。“老爹”看了看,然后转身朝小屋的门走去。
“好了。”他低声说,“够了。”
即使站得离他很近的人,也可能听不清这些话,但他说话时有一种明显宽慰的语气。
“搞定了。不用再担心了。接下来干什么?抽烟斗,对吧?”
但十五分钟后,当他到了街区另一边的药店时,他买的不是烟斗用的烟草(尽管他记得他要买的是烟草)。他买了胶卷。
是拍立得的专用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