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格立克家的孩子,”他沉思道,“耶稣基督在摩托车挎斗里冲大家挥手呢。”
科迪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扔给本,本伸手接住。“阿司匹林,”他说,“吃过吗?”
“吃过很多。”
“我老爸叫它好医生的最佳护士。知道阿司匹林的作用原理吗?”
“不知道。”本茫然转动手里的药瓶,眼睛看着它。他和科迪不熟,不知道科迪平常会表露哪些情绪,隐藏什么念头;但他很确定很少有患者见过科迪的这个样子:诺曼·洛克威尔[38]笔下人物般的年轻面容笼罩上了沉思和内省的阴云。他不想破坏科迪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没人知道。但阿司匹林能治疗头疼、关节炎和风湿病。我们也不了解这些疾病。头为什么会疼?大脑内部并没有神经。我们知道阿司匹林的化学成分很像麦角酸,但为何前者能治头痛,而后者让脑海开满鲜花?部分原因是我们对大脑太不了解。无知就像辽阔的海洋,全世界最优秀的医生也只是站在珊瑚礁上。人类敲打医疗手杖[39],杀死小鸡,在鲜血里寻找神谕。这在长得令人惊讶的时间内都很有效。白魔法。善巫毒[40]。听我这么说,医学院里的教授们非得拔光头发不可。当初我说我要去缅因州乡下当全科医生,有几位就已经揪过头发了,其中有一个告诉我,马库斯·维尔比[41]在节目里永远在挑患者屁股上的脓包。但我从来就不想当马库斯·维尔比。”他笑了笑。“要是听说我申请掘出格立克家的孩子验尸,他们肯定会满地打滚,心脏病发作。”
“你愿意?”苏珊毫无掩饰她的惊讶。
“能有什么坏处?假如他死了,那就是死了。如果没死,那我下次参加AMA[42]大会就有重磅炸弹可扔了。我会告诉县法医说我知道死者有没有传染性脑炎的症状。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
“真会是这种病吗?”苏珊怀着希望问。
“实在很不可能。”
“最快什么时候能动手?”本问。
“最早也要明天。要是不得不到处找人,那就要等到周二或周三了。”
“他会是什么样子?”本问,“我是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格立克家不会给孩子做防腐,对吧?”
“对。”
“时间已经过了一周,对吧?”
“对。”
“棺材打开,多半会冲出一股气体,味道相当令人不快。尸体应该已经发胀。头发长得超过了衣领——头发会在死后相当长的时间内继续生长——指甲也会变长。眼珠肯定已经瘪了。”
苏珊竭力保持科研者的沉着表情,但不怎么成功。本很高兴他没吃午饭。
“尸体还没有开始严重腐烂,”科迪用背书的语气娓娓道来,“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