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个个提起来,他说:
“别叩啦,你们这地方是脑袋,不是屁股,这地方不能乱敲,你们把自己敲成傻子,倒霉还是。”
然后许三观重新在椅子里坐下,让三个孩子在前面站成排,他对他们说:
“换成别人家,儿子给爹祝寿,送礼堆起来就是座小山,不说别,光寿桃就是百个,还有吃,穿,用,什都有。再看看你们给祝寿,什都没有,只有几个响头。”
许三观看到三个儿子互相看来看去,他继续说:
“你们也别看来看去,你们三个都穷得皮包骨头,你们能送什?你们能叩几个响头给,就知足。”
这天晚上,家人躺在床上时,许三观对儿子们说:
“知道你们心里最想是什,就是吃,你们想吃米饭,想吃用油炒出来菜,想吃鱼啊肉啊。今天过生日,你们都跟着享福,连糖都吃到,可知道你们心里还想吃,还想吃什?看在过生日份上,今天就辛苦下,用嘴给你们每人炒道菜,你们就用耳朵听着吃,你们别用嘴,用嘴连个屁都吃不到,都把耳朵竖起来,马上就要炒菜。想吃什,你们自己点。个个来,先从三乐开始。三乐,你想吃什?”
三乐轻声说:“不想再喝粥,想吃米饭。”
“米饭有是,”许三观说,“米饭不限制,想吃多少就有多少,问是你想吃什菜。”
三乐说:“想吃肉。”
“三乐想吃肉,”许三观说,“就给三乐做个红烧肉。肉,有肥有瘦,红烧肉话,最好是肥瘦各半,而且还要带上肉皮,先把肉切成片片,有手指那粗,半个手掌那大,给三乐切三片……”
三乐说:“爹,给切四片肉。”
“给三乐切四片肉……”
三乐又说:“爹,给切五片肉。”
许三观说:“你最多只能吃四片,你这小个人,五片肉会把你撑死。先把四片肉放到水里煮会,煮熟就行,不能煮老,煮熟后拿起来晾干,晾干以后放到油锅里炸,再放上酱油,放上点五香,放上点黄酒,再放上水,就用文火慢慢地炖,炖上两个小时,水差不多炖干时,红烧肉就做成……”
许三观听到吞口水声音。“揭开锅盖,股肉香是扑鼻而来,拿起筷子,夹片放到嘴里咬……”
许三观听到吞口水声音越来越响。“是三乐个人在吞口水吗?听声音这响,乐和二乐也在吞口水吧?许玉兰你也吞上口水。你们听着,这道菜是专给三乐做,只准三乐个人吞口水,你们要是吞上口水,就是说你们在抢三乐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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