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下星期天普里斯小姐主动提出要带他去参观卢浮宫时,菲利普还是接受。她领他去看《蒙娜丽莎》。菲利普望着这幅名画,心里微微感到有些失望。但他以前曾把沃尔特·佩特对于这幅画评论,也就是给这幅举世闻名画添加几分美感珠玑妙语念得滚瓜烂熟。此刻,菲利普便把这段话背给普里斯小姐听。
“那完全是文人在舞文弄墨,”她用略带几分轻蔑口气说,“你可不要理会那套。”
她指给他看伦勃朗[1]画作,同时还对这些作品作番恰如其分介绍。她在《埃墨斯村信徒》那幅画前面站住脚。
[1]伦勃朗(1606—1669),荷兰画家,擅长运用明暗对比,讲究构图完美,尤善于表现人物神情和性格特征。
“如果你能感受到这幅画妙处,”她说,“那你对绘画也算懂得点门道。”
她又让菲利普看安格尔《女奴》和《泉》。范妮·普里斯是个强横霸道向导,不让菲利普去看自己想看画,硬要菲利普赞赏她所推崇作品。她对学画极其认真,有股拼劲。菲利普从长廊窗口经过,窗外杜伊勒利宫色彩鲜艳,充满阳光,风格典雅,好像拉斐尔笔下幅画作,他禁不住喊道:
“嘿,真美啊!咱们在这儿待会儿吧。”
普里斯却冷淡地说:“好吧,就这样吧。不过咱们是来这儿看画。”
秋天空气轻盈欢快,充满活力,菲利普感到十分兴奋。靠近正午时候,他们站在卢浮宫宽敞庭院里,菲利普真想像弗拉纳根那样,大喊声:让艺术见鬼去吧!
“嘿,咱们起上米歇尔大街,找家餐馆去吃些点心,怎样?”菲利普提议说。
普里斯小姐怀疑地朝他瞅眼。
“已经在家里准备好午饭。”她说。
“那也没关系,你可以留着明天吃嘛。就让请你回吧。”
“不知道你干吗要请?”
“这会叫感到高兴。”他笑嘻嘻地回答。
他们过河,在圣米歇尔大街拐角处有家餐馆。
“咱们进去吧。”
“不,不进去,这家馆子看上去太高档。”
她不由分说地朝前走去,菲利普只好跟在后面。没走几步,他们又来到家小餐馆跟前,在那儿人行道凉篷底下,已经有十来个客人在用餐。餐馆橱窗上写着几个白色大字:供应午餐1.25法郎包括酒资[2]。
[2]原文是法语。
“咱们不可能吃到比这更便宜午饭,这地方看上去也怪不错。”
他们在张空桌子旁坐下,等侍者给他们送上煎蛋卷,那是菜单上第道菜。菲利普开心地端详着过往行人,似乎对他们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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