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也没有看到舅父。就算来到家中,也对我异常冷淡,很快就回去了。我已完全忘记写作的事,从学校回来之后,整理花圃、出去跑腿买东西、帮忙做菜、当弟弟的家庭老师、缝纫、准备功课、替母亲按摩、很忙碌地帮着大家,过着干劲十足的每一天。
可是,,bao风终于还是来了,是在我读女校四年级时的事情。一月时,小学的泽田老师突然来家里拜年,父母亲觉得很难得,也很怀念,高兴地招待泽田老师。泽田老师提到自己很早就辞去了小学的工作,目前在各地担任家庭老师,很悠闲地过活。不过,就我的感觉,不好意思,我觉得他看起来不像是很悠闲的样子。尽管他与柏木舅父差不多年纪,但却让人觉得他像过了四十岁,不,接近五十岁的人。以前泽田老师就是个很显老态的人,四五年没见,他更像是老了二十多岁,一副非常操劳的样子。他笑起来显得很无力,像是在强颜欢笑,脸颊上交叠着痛苦、坚硬的皱纹,与其说可怜,应该说更教人觉得讨厌。他的头依然保持短短的平头,但冒出很多白发,有别于过去,他一直绕着我的话题打转,使得我不知该如何是好,觉得很痛苦。他夸奖我很有才能、很优秀,尽说些一听就看透的客套辞令,好像我是老师的长辈一样,愚蠢地客气待我。他又不识相地对父母亲拉拉杂杂地提到我小学时代的事,扯出我已经完全忘掉的那篇文章的事。啰唆地说着:“那真是难得的才能。那个时候我对儿童文章不太关心,不知道那种可以借着作文来提升儿童心智的教育方法,不过现在已经不同。我对儿童的作文,已经有了充分研究,对于这种教育方法也有了相当的自信。怎样,和子,要不要在我的新指导下,再开始学习写作呢?我一定喝太多了,竟然讲出这样夸张的事。唉!还是让我们握个手吧!”父母亲虽然笑着,但心里却一副什么都不想多说的样子。不过,当时泽田老师的醉话并不只是随口说说的玩笑话,过了十天左右,他竟煞有其事地到家中对我说:“让我们开始进行一些作文的基本练习吧!”使我一时间不知所措。
后来我才知道,泽田老师在小学里面因为学生考试读书的事发生问题而被学校解雇。为维持生计,只好拜访以前所教过的孩子家,勉强以家庭老师的姿态,继续谋生。新年时他来到家中,之后好像就偷偷写了封信给母亲,对我的文才赞不绝口,又举出当时文章的流行、天才少女的出现等例子,扇动母亲。母亲从以前就对我的文笔感到可惜,于是便响应泽田老师,请他当一星期一次的家庭教师,然后告诉父亲说:“这样也可以帮助泽田老师。”父亲考虑到“泽田老师是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