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丝毫害怕,反倒说不出轻松喜悦。抬头望去,碧眼龙鹫张翼高飞,巨爪铁箍似抓住双臂……多象姥姥第次带着驭风飞行情景呵!
姥姥!姥姥!热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张口大喊,声音却依旧嘶哑难辨。
如果这只龙鹫不是姥姥魂魄所化,为什它要在群鹫尖喙下救出来?为什要引着奔向旁人不敢妄入“天之涯”?又为什驱走那些卑劣贱民,将带上长空?
碧眼龙鹫呀呀尖叫,象在回答着连串疑问,朝下张翼急冲。
前方极远处海平面上,伸出角雪白陆地,险崖高矗,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银光。
龙鹫急速俯冲,狂风扑面,碧浪喷舞,鸥群惊鸣四散。
几乎是贴着海面,狂飚似朝西飞翔。轰鸣震耳,浮冰摇曳跌宕,龙鱼接二连三地从身边高高跃起,夭矫冲落。
那片陆地越来越近,岸崖高达数百丈,巍峨如雪山,迤逦连绵,横亘于碧天蓝海之间。不断有冰块从陡峭崖壁上轰隆崩落,掀卷着滚滚雪雾,冲入大海,激涌起滔天大浪。
碧眼龙鹫尖啸着冲天飞起,转眼便载着掠过岸崖。
岸上是片茫茫冰原,由南而北,形成长达百余里犄角,仿佛银剑刺向天海交接处。就在这狭长雪原上,成千上万青鹿正在狼群围堵下,东折西转,狂奔如潮。尸鹫漫天盘旋,尖啼阵阵。
这里想必就是所谓“天之涯”。但此处冰天雪地,寸草不生,如何养得活这多青鹿?既有如此庞大鹿群,为何又看不见半个猎户?难道是那些人所畏忌“小妖女”缘故?
心底虽然疑窦丛生,但那时既已认定龙鹫是姥姥魂魄所化,相信它绝不会害自己,带到这里来也必有寓意。权且听之任之便是。
遥望这片冰陆另端,水雾蒙蒙,云蒸霞蔚,变幻出绚丽迷离层叠光彩。隐隐能听见远处隆隆轰鸣,如闷雷不断。
龙鹫提着朝西疾飞,越飞越快,不久便冲入那片云霞中。
大风凛冽,浓香馥郁扑鼻,仿佛还夹杂着淡淡泥土与青草芬芳。精神振,更觉惊奇,不知这寒荒极地哪来花草清香?
又过会儿,轰鸣声越来越响,冰山倒掠,云霞飞散,四周豁然开朗。忍不住脱口低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不知何时,下方茫茫冰原竟已变成广袤原野,碧草起伏如浪,繁花似锦,直朝西绵延二十余里,与海天相接。
草坡南北两侧都是巍巍雪岭,彩云横绕。山岭上冰川重叠,沿着斜坡陡壁,轰隆不绝地朝下推挤冲泄,宛如万千条银蛇,蜿蜒矫舞,冲汇成道道溪流,穿过草坡,朝大海滚滚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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