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之后,乌顿大军挥兵南下,与西北候白家军交战于落日河北,萧默为京畿大将有守卫皇都之责,率京畿军前去支援,萧璟自请为军师随行,只有萧煜仍然留在朝中。俱萧澜在北巡途中失踪已逾两个月,关于他下落或生死,却皆毫无音讯。萧独称帝,已成大势,朝中呼吁他早日登基稳定人心声音愈发高涨,就连萧澜安排垂帘听政虞太姬不知吃什药,写册书要他继位。
萧独却当众回绝虞太姬册书,只回个字:等。
朝中猜测他是为尽忠尽孝,不愿违背礼法,固然要等萧澜消息,可同样只有这个字手谕,被宫廷信使送到萧煜府上。
他等不是萧澜,不是乌顿与白家军交战结果,他等是。
知晓已不能再避。若再只守不进,萧独就会自己称帝,将这朝廷上下搅个天翻地覆,兴许萧氏王朝百年基业就要断送他这混血小杂种之手。不想如此,不想落得满盘皆输局面。
不若将错就错地走下去,兴许,还能扳回局势。
元旦这天夜里,上萧独派来迎马车。马车从西侧门出,北正门入,大张旗鼓返回城内,宣称是太上皇从乌顿敌营归来,带来皇上死讯。到这刻才恍然大悟,乌邪王,bao毙,乌顿叛变,萧澜北巡,是萧独与魑国布下个局。
萧独,狼子野心。
车辇徐徐在九曜殿前停下。抬头,顺着铺至足下红毡望向立于丹墀之上萧独。短短不过三月未见,他身型又挺拔许多,着袭黑金衮服,头戴帝冕,已是皇帝打扮,全然变成个充满王者气度成熟男子。才想起,他已经将满十八岁。
“恭迎太上皇回宫——”
在这响彻云霄呐喊声中下车辇,缓缓拾阶而上。
漫天大雪,满地洁白。
御卫侍立红毡两侧,甲胄分明,手中佩剑刃光森冷。
朝廷百官并排伏跪于丹墀之下,冠帽朝天,噤若寒蝉。
这是萧独朝廷,不是。
走到丹墀之下,手里尚方宝剑铿然出窍,月光之下,剑刃如虹,照亮萧独脸。他盯着,面无表情,只有眉毛稍稍挑起,等着看打算做什。走到丹墀之前,回过身去,俯视百官。
“众臣听好,皇上,已被乌顿所害。”
下方片哗然。
扬高声音,举起尚方宝剑:“临终前,皇上曾与孤密谈,怀疑朝中有人勾结乌顿,里应外合,便予孤尚方宝剑,派人助孤逃出敌营。如今孤顺利回宫,便要履行皇上遗命,肃清朝中通敌叛国之逆臣,辅佐太子燮理朝纲,将外敌驱逐出境,振大冕声威!”
此言出,哗然之声戛然而止,复而响起片振奋人心声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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