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接上来。世人交情大多是“利”字当头,黄金不多交不深,不图利也多半只是口头交情、酒肉朋友,但他二人是同逃难出来生死患难之交,自非寻常可比,此时见对方脸上全是血污,却幸好都还活着,各自欣喜不已。
张小辫同孙大麻子稍稍整顿衣衫,便同前去拜见巡抚马大人。粤寇大军溃退后,在几十里外收拢兵甲,此时仍然紧紧围困着灵州城。马大人也没敢歇着,直忙着清点伤亡,以及向各处部署调遣兵勇,听闻张小辫从荒葬岭回来,未知此去成败如何,急忙传他们进来。
张小辫施过礼,把背上包袱解开,让众人观看那颗狗头,并把来龙去脉简要说遍。他知道凭自己口舌瞒不过马大人,不敢信口雌黄,此去经过多是如实说,唯独没提及林中老鬼只言片语。
其实堂上聚集着许多官吏,大伙在碎剐潘和尚刑场上都是亲眼见过荒葬岭神獒是何等凶恶,想不到竟会被张小辫这小子独自擒杀,不免全都咂舌不下,谁也不敢相信这事会是真。
只有马大人显得喜出望外,他抚掌称快,赞叹相猫之术果然不是等闲手段,竟能驱使猫子盗灯偷油,迷倒神獒,这教逢强智取,真是匪夷所思。至此更是对张小辫另眼相看,他又告诉众人以前有个比喻:说是居住在海里老鳌见海天广阔,就欺负井底之蛙最多只见过巴掌大天,它却不知道佛祖驾前金翅大鹏鸟,只在展翅之间,便能够飞到天涯尽头。所以才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海水难以斗量,凡人不可貌相,须知韩侯、蒙正这些古代大人物,早先也有困顿不遇时节,休要将肉眼俗眉来看待英雄踪迹。
众官吏赶紧连连称是,这张牌头深藏不露,果然是有些真本事,又都借机称赞马大人是慧眼识英雄,能够广辨天下奇人异士,选拔人材更是不拘格,吾辈望尘莫及。今天先是大破粤寇,又为灵州城除去桩大害,实是可喜可贺,圣上闻知必然重用,看来马大人荣升之期指日可待。
马大人当下嘉勉张小辫番,赏许多钱物,让他暂且回去好好歇息。张小辫终于在人前显些手段,虽还算不上扬眉吐气,仍不免暗自得意,只道自己是困龙遇水,离大请大受发迹光景已不远。张三爷生来就不是凡夫俗子,不搏他番远乡异域尽皆知闻高名流传不朽,就太对不起咱身上这点本事。古人说:凤栖于梧,龙跃于渊,物有所归,人各有命。岂是做白日梦妄想?
张小辫志得意满,领受赏银,同孙大麻子回到宿处,吃足酒肉,也不管天南地北,倒头便睡,接连做夜升官发财美梦。他正睡得如同身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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