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老哥儿几个信得过海爷您,咱以往打过交道,又都是敞亮人,您这批货无论多少,们全要,您看成吗?”海大刀见范四爷脸诚恳,心想:“人敬尺,敬人丈。人家财大气粗,拿着龙票替皇上做买卖,能跟挖棒槌坐桌喝酒,还那客气,可不敢妄自尊大,虽说宝棒槌许给老四,他不是也得卖吗?卖给谁能有八大皇商出价钱高?”念及此处,他连忙起身,满应满许地答道:“行啊,只要价钱合适,它就归您!”范四爷喜出望外:“海爷爽快!那咱言为定,您尽管开个价,咱不着急啊,想好再张嘴,只管蹦着脚往高要,绝不能够让您几位吃亏。来来来,咱们先干这杯酒,等待会儿吃饱喝足,咱再换个地方,带你们几位寻点乐子去!”
海大刀暗自得意,谈买卖也不过如此,手上货硬,不愁卖不大价钱。刚要举杯,窦占龙突然起身,拦住他说:“大哥且慢,咱可有言在先,你把宝棒槌许给,带到玉川楼,只是让八位大东家看上看,可没说过要卖,你不能替做主!”
范四爷莫名其妙,攥着酒壶端着酒杯,满脸尴尬地愣在当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人家刚才问得清楚,海大刀是当家主事之人,怎还有不认头?这是要耗子动刀——窝里反?其他几个皇商也大眼瞪小眼,闹不清盐打哪咸,醋打哪酸。海大刀也没想到窦占龙会当众让自己难堪,眼瞅着闹僵,张脸憋得如同紫茄子皮,半晌说不出话。朱二面子忙打圆场:“舍哥儿舍哥儿,你喝大,怎见真佛还不念真经?口北八大皇商富可敌国,咱宝棒槌不卖给他们卖给谁去?谁出得那多银子?”窦占龙只觉股子邪火直撞顶梁门,两个夜猫子眼瞪:“你是哪根葱?轮得到你拿主意吗?”朱二面子闹个不吃烧鸡吃窝脖儿,却不敢顶撞窦占龙,因为他比谁都明白,自己能在这桌人里混,全指着窦占龙,真翻脸没法收场,以后没靠山,吃谁喝谁去?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怎冲来?行,全怨,舍哥儿你也别着急,不掺和还不行吗?”说完话,臊眉耷眼地出雅间。
范四爷碰个钉子,在座皇商齐把目光投向肖老板。他是八大皇商之首,五十多岁年纪,个头儿不高,横下里挺宽,张大圆脸,长得挺富态。口北牲口驴马市都是肖家买卖,皮张、棒槌、药材生意做得也大。肖老板不知道先前事儿,适才也并未留意窦占龙,见此人岁数不大,但是话语轩昂,十分硬气,双夜猫子眼冒着精光,吃不准是什来头,可既然刚才说是海大刀当家主事,那也犯不着跟你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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