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点心分别是高佛手、马蹄云、五蜜蜂糕、绿豆酥,额外还给每人上小碗元宵。不是财迷舍不得多给,粘食不能多吃,吃多跟酒犯冲,应个节尝尝就得。吃完元宵,再换杯茶水漱漱口。随着东家声吩咐,跑堂铺罢糖碗、压桌碟,吆喝着搬酒上菜:酒是当地“明缸坊”上等红煮酒,烧酒里泡上青梅、冰糖,入砂锅煎煮,酒液呈紫檀色,甘醇浓郁;菜也体面,蛤蟆鲍鱼、炖大乌参、通天鱼翅、品官燕、桂花干贝、口蘑膏肝……皆为当地难得见珍馐,八大皇商再有钱,平常也不敢这造,这都赶上招待王爷!
朱二面子厚着脸皮反客为主,眯缝着只眼睛,又给这个斟酒,又给那个布菜,点头哈腰地说着奉承话,来来回回不够他忙活。酒过三巡,范四爷神神秘秘地卖个关子:“诸位诸位,你们听没听说,咱口北出件大事——白脸狼死!”朱二面子装傻充愣:“白脸狼?谁是白脸狼?”范四爷“哎”声:“你们几位不是常年在关外刨棒槌吗?怎会不知道把持着参帮白脸狼?”朱二面子故作吃惊,瞪大眼珠子:“噢……那位白家大爷啊,不能够吧,他……他怎死?”范四爷呵呵乐:“还能骗诸位吗?脑袋让人剁下来,挂到城门楼子上,眼珠子凸凸着,舌头吐出半尺来长!”众人有吃惊,有诧异,也有不屑。
范四爷看看几个山匪,话锋转:“当着明人不说暗话,白脸狼到口北,可不是奔着们来,他是死是活,都不耽误咱们之间做买卖。俗话说‘家有千口,主事人’,冒昧地问句,你们几位谁做得主?”朱二面子嘴上没把门儿,又抢着说:“海大刀海爷是大把头,他以前做过骁骑校,在关东山呼百应!”范四爷之外七位皇商,纷纷冲海大刀抱拳拱手,连称:“失敬失敬,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海爷相貌魁伟,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看就是办大事;白脸狼这死不要紧,关外参帮群龙无首,们今后只能找海爷收棒槌!”这就叫生意人,尽管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可为赚钱,说几句拍马屁客套话还不容易?唾沫星子又不费本钱。海大刀介武夫,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浇油,这多年直受着白脸狼气,钻山入林、餐风饮露,耳朵里几时听过这顺溜话?让八个大东家这通捧,都快找不着北,端起杯来饮而尽。范四爷站起身来,端着酒壶酒杯走过去,又亲自给海大刀斟杯酒,满脸堆着笑说:“海爷,听说几位在关外刨不少棒槌,其中还出个老山宝,号称是七杆八金刚,虽然还没见着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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