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厨房在道用红砖砌成矮墙后,个小小院子里。
厨房并不小,门窗却很少。
厨房里灯火明亮,院子里却很黑暗,只有点点从那两扇小小门窗中漏出来灯光,刚好照在个坐在门外张竹椅人身上。
厨房里人好像不少,院子里却只有坐在竹椅上这个人。
连莲和穿红裙姑娘从矮墙外溜到院子里来时,火爆腰花香气已经嗅不到。
因为盘刚炒好火爆腰花,已经被人倒进阴沟里。
刚炒好火爆腰花,本来是应该倒进人肚子里去,为什要倒进阴沟?
因为有个人把这盘腰花端出来,送到坐在竹椅上这个人面前,这个人嗅嗅,叹口气,就把它倒进阴沟。
这盘腰花本来炒得并不坏,连莲和穿红裙姑娘都认为很香。
可是这个人在嗅着它时候,脸上表情却好像在嗅大盘狗屎。
这个人长得瘦小枯干,看起来总是愁眉苦脸,好像天下每个人都欠他几千两银子没有还,又好像被厨房里油烟气熏得随时都会吐出来。
他皱着眉,叹着气,道:“这盘子里装着是什东西?”
炒菜大师父道:“是火爆腰花。”
这个人又叹口气,道:“这不是火爆腰花,只不过是盘腰花着火。”
所以盘刚炒好火爆腰花就被倒进阴沟。
这个人叹着气,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走进厨房,过半晌厨房里又传出火爆腰花香气,这次香气,果然有点不同。
连莲也说不出究竟是什地方不同,只不过刚才她嗅到那盘腰花香气时候,虽觉得很香,却没有想吃意思。
因为她肚子根本不饿。
可是这次她嗅到火爆腰花香气时候,虽然不饿,还是流出口水。
这个瘦小枯干、愁眉苦脸、嗅到厨房里油烟气就会想吐人,原来是位手艺奇高名厨。
只听他在厨房里叹着气说:“现在你开始数,从数到百二十时候,就开始炼油,数到百八十五时候,就把这碗已经调好味牛肉片下锅,用铲子炒七下,不多不少,只能炒七下,锅就要离火,你就要赶快把牛肉装到那个已经烤得有点温热盘子里,叫个快腿人送上去,这时候那盘火爆腰花已经不够鲜,不够嫩,也不够热,刚好吃这盘蚝油牛肉。”
他说话时候,每个人都在静静地听,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停停,才接着道:“蚝油牛肉并不是样名贵菜,可是只有在这种普通家常菜里,才能显得出炒菜人真功夫,所以你功夫、火候、时间,都定要拿捏得特别准,半点都差错不得。”
他在厨房里面说话,躲在厨房外面两位女人都听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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