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干什?才在那儿说人家那是演戏,你也要过过戏瘾。"曼桢不答。世钧看见她那苍白紧张脸色,他脸色也慢慢变。他把桌上戒指拿起来,顺手就往字纸篓里丢。
他站起来,把自己大衣帽子呼噜呼噜拿起来就走。为想叫自己镇定些,他临走又把桌上杯茶端起来,口气喝完。但是身上还是发冷,好象身上肌肉都失掉控制力似,出去时候随手把门带,不料那房门就"砰"声关上。那声"砰!"使他和曼桢两人同样地神经上受到剧烈震动。
天冷,杯热茶喝完,空玻璃杯还在那里冒热气,就像个人呼吸似。在那寒冷空气里,几缕稀薄白烟从玻璃杯里飘出来。曼桢呆呆望着。他喝过茶杯还是热呼呼,他人已经走远,再也不回来。
她大哭起来。无论怎样抑制着,也还是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她向床上倒,脸伏在枕头上,口气透不过来,闷死也好,反正得压住那哭声,不能让她祖母听见。听见不免要来查问,要来劝解,她实在受不那个。
幸而她祖母直在楼下。后来她听见祖母脚步声上楼来,忙把张报纸拉过来,预备躺在床上看报,把脸遮住。报纸拉过来,便看见桌上两叠钞票,祖母看见要觉得奇怪,她连忙把钞票塞在枕头底下。
她祖母走进来便问:"世钧怎走?"曼桢道:"他有事情。"老太太道:"不来吃饭?倒特为买肉,楼底下老妈子上菜场去,托她给们带斤肉来。还承人家个情!把米也淘多,你妈这时候不回来,横是也不见得回来吃饭。"
她只管嘟囔着,曼桢也不接口,自顾自看她报。忽然听见""响,是老年人骨节响声,她祖母吃力地蹲下地去,在字纸篓里拣废纸去生煤球炉子。曼桢着急起来想起字纸篓里那只戒指。先还想着未见得刚巧给她看见,才在那儿想着,她已经嚷起来道:"咦,这不是你戒指?怎掉字纸篓里去?"曼桢只得翻身坐起来,笑道:"嗳呀,定是刚才扔张纸,这戒指太大,溜就溜下来。"她祖母道:"你这孩子,怎这样粗心哪?这里丢怎办?人家不要生气吗?瞧你,还像没事人儿似!"着实数说她顿,掀起围裙来将那戒指上灰尘擦擦,递过来交给她,她也不能不接着。她祖母又道:"这上头裹绒线都脏,你把它拆下来吧,趁早也别戴着,拿到店里收收紧再戴。"曼桢想起世钧从他那件咖啡色破绒线衫上揪下截绒线来,替她里在戒指上情形,这时候想起来,心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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