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索性赖得干干净净。"
曼桢静默会,方才淡淡笑笑,道:"其实姊姊现在已经结婚,要是把这个实情告诉你父亲,也许他老人家不会这样固执──而且姊姊现在这样有钱。"世钧道:"那……父亲倒也不是那种只认得钱人。"曼桢道:"不是这意思,不过觉得这样瞒着他也不是事。瞒不住。只要到们-堂里问就知道。"世钧道:"也想到这点。想顶好是搬个家。所以这儿带点钱来。搬家得用不少钱吧?"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叠钞票来,笑道:"这还是在上海时候陆续攒下。"曼桢望着那钱,却没有什表示。世钧催她道:"你先收起来,别让老太太看见,她想是怎回事。"面说,面就把桌上张报纸拉过来,盖在那钞票上面。曼桢道:"那,将来你父亲跟姊姊还见面不见面呢?"世钧顿顿道:"以后可以看情形再说。暂时们只好……不跟她来往。"曼桢道:"那叫怎样对她解释呢?"世钧不作声。他好象是伏在桌上看报。曼桢道:"不能够再去伤她心,她已经为们牺牲得很多。"世钧道:"对你姊姊身世直是非常同情,不过般人看法跟们是两样。个人在社会上做人,有时候不能不──"曼桢没等他说完便接口道:"有时候不能不拿点勇气出来。"
世钧又是半天不作声。最后他说:"知道,你定觉得这人太软弱,自从那回辞职。"其实他辞职大半也还是为她。他心里真有说不出冤苦。
曼桢不说话,世钧便又用低沉声音说道:"知道,你定对很灰心。"他心里想:"你定懊悔。你这时候想起豫瑾来,定觉得懊悔。"他脑子里突然充满豫瑾,曼桢可是点也不知道。她说:"并没有觉得灰心,不过很希望你告诉实话,你究竟还想
不想出来做事?想你不见得就甘心在家里待着,过辈子,像你父亲样。"世钧道:"父亲不过脑筋旧些,也不至于这样叫你看不起!"曼桢道:"几时看不起他,是你看不起人!觉得姊姊没有什见不得人地方,她没有错,是这个不合理社会逼得她这样。要说不道德,不知道嫖客跟妓女是谁更不道德!"
世钧觉得她很可以不必说得这样刺耳。他惟有言不发,默默坐在那里。那苦痛沉默直延长下去。
曼桢突然把她手上戒指脱下来放在他面前,苦笑着说:"也不值得为它这样发愁。"她说这话口吻是很洒脱,可是喉咙不听话,声音却有点异样。
世钧楞会,终于微笑道:"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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