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替他在额头抹几下。
杨过接过手帕,见是用树皮经络织成,甚为粗糙,想像她这些年来在这谷底苦楚,不禁心酸难言,轻轻抚着她头发,说道:“龙儿,也真难为你在这里捱十六年。”
小龙女幽幽叹口气,说道:“倘若不是从小在古墓中长大,这十六年定然捱不下来。”
两人并肩坐在石上互诉别来情事。杨过不住口问这问那。小龙女讲会话,言语渐渐灵便,才慢慢将这十六年中变故说出来。
那日杨过将半枚绝情丹抛入谷底,小龙女知他为自己中毒难治,不愿独生。当晚她思前想后,惟有自己先死,绝他念头,才得有望解他体内情花之毒。但倘若自己露自尽痕迹,只有更促他早死,思量半夜,于是用剑尖在断崖前刻下那几行字,故意定十六年之约,这才纵身跃入深谷,当时她想,如果杨过天幸保得性命,隔长长十六年后,即使对自己相思不减,想来也不致再图殉情。
她说到这里,杨过叹道:“你为甚想到十六年?倘若你定是八年之约,咱们岂不是能早见八年?”小龙女道:“知你对深情,短短八年时光,决计冲淡不你那烈火般性子。唉,那想到虽隔十六年,你还是跳下来。”杨过笑道:“可知个人还是深情好。假如想念你心淡,只不过在断肠崖前大哭场,就此别去,那咱俩终生不能再见。”小龙女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两人出死入生,经历如此剧变后,终能相聚,这时坐在石上相偎相依,心中都是深深感谢苍天眷顾。
两人默然良久。杨过又问:“你跃入这水潭之中,便又怎样?”小龙女道:“昏昏迷迷跌进水潭,浮起来时给水流冲进冰窖,通到这里,自此便在此处过活。这里并无禽鸟野兽,但潭中水产丰富,谷底水果食之不尽,只是没有布帛,只能剥树皮做衣衫。”
杨过道:“那时你中冰魄银针,剧毒侵入经脉,世上无药可治,却如何在这股底居然好?”他凝视小龙女,虽见她容颜雪白,殊无血色,但当年中毒后眉间眼下地那层隐隐黑气却早已褪尽。
小龙女道:“在此处住数日后,毒气发作,全身火烧,头痛欲裂,当真支持不住,想起在古墓中洞房花烛之夕,你教坐在寒玉床上逆运经脉,虽然不能驱毒,却可稍减烦恶苦楚。这里潭底结着万年玄冰,亦有透骨之寒,于是潜回冰窖,在那边呆会,竟然颇有效验。此后时常回到坠下来水潭之旁,向上仰望,总盼能得到点你讯息。有日忽见谷顶云雾之中飞下几只玉蜂,那自是老顽童携到绝情谷中来玩弄而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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