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致”仪表盘说,“作为经验之谈。”
“有形东西和无形东西——假如必须选其中个,那就选无形!”她复述道。
“正是。”
她想阵子。“即使你那说,现在也还是不大明白。到底什有形、什无形呢?”
“或许。不过,那难免是要在哪里作出选择。”
“你觉察得出?”
他静静点头:“像这样老牌同性恋者,是有各种各样特殊能力。”
她笑:“谢谢!”
接下去又是阵沉默。但没刚才沉默那种令人窒息密度。
“再见!”她说,“这个那个实在谢谢。能遇到你和你交谈,真是幸运。好像多少上来点儿勇气。”
他笑吟吟地和她握手:“多保重!”
他站在那里,目送她蓝色“标致”离去。最后他朝车镜挥下手,向自己本田缓步走去。
下星期二下雨,女子没在咖啡屋出现。他在那里默默看书看到点,转身离开。
调音师那天没去健身房,因为没心绪活动身体。午饭也没吃,直接返回住处。他怅怅地坐在沙发上听鲁宾斯坦演奏肖邦叙事曲集。闭起眼睛,驾驶“标致”小个头女子面庞便在眼前浮现出来,头发感触在指尖复苏,耳垂黑痣形状历历在目。即使她面庞和“标致”随着时间推移消失之后,那颗黑痣形状也清晰留下来。无论睁眼闭眼,那小小黑点都浮现在那里,如打错标点符号悄然而又持续地摇撼着他心。
下午过两点半时候,他决定往姐姐家打个电话。距和姐姐最后次说话已过去许多年月。究竟过去多少年呢?十年?两人关系便是疏远到这个程度。姐姐婚事出现麻烦时,在亢奋状态下互相说不该说话也是个原因,姐姐结婚对象不合他心意又是个原因。那个男人是个傲慢俗物,将他性倾向视为无可救药传染病。除却万不得已场合,他概不想进入对方百米范围内。
犹豫几次,他拿起听筒,终于把号码按到最后。电话响十多回,他无奈地——却又半是释然地——刚要放下听筒,姐姐接起。令人怀念语声。知道是他,听筒另头瞬间深深沉默下来。
“怎又打电话过来?”姐姐以缺乏起伏语调说。
“不明白。”他坦率地说,“只是觉得还是打个电话为好——放不下姐姐。”
再度沉默。久久沉默。他想大概姐姐仍在生自己气。
“没什事,你只要还好就行。”
“等等!”姐姐说。从声音听来,姐姐是在听筒前吞声哭泣。“对不起,能等下?”
又阵子沉默。这时间里他直耳贴听筒。无所闻,无所感。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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