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响。
正歪在藤椅上半醒半睡地怔怔注视早已打开书本。
傍晚袭来阵大粒急雨,打湿院子里树木叶片,又倏然离去。雨过之后,带有海潮味儿湿润南风开始吹来,轻轻摇晃着陽台上排列盆栽观叶植物,摇晃着窗帘。
“喂喂,”女子开口道,那语气仿佛在四脚不稳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放只薄薄玻璃杯。“还记得?”
装出想会儿样子,说:
“唱片卖得如何?”
“不大好。……不景气啊,肯定。有谁肯听什唱片呢!”
“呃。”
她用指甲轻轻叩击听筒侧。
“你电话号码找得好苦啊!”
“是吗?”
“在爵士酒吧打听到。店里人问你朋友,就是那个有点古怪大个子,读莫里哀来着。”
“怪不得。”
缄默。
“大家都挺寂寞,说你个星期都没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还真不知道会那有人缘。”
“……在生气?”
“何以见得?”
“说话太过分,想向你道歉。”
“啊,这方面你不必介意。要是你还是放心不下,就到公园撒豆喂鸽子去好!”
听筒那边传来她叹气声和点香烟声音。身后传来勃布.迪兰《纳什维尔地平线》。大概打是店里电话。
“问题不是你怎感觉,起码不应该那样讲话,想。”她连声他说道。
“挺严于律己嘛!”
“啊,倒常想那样做。”她沉默会儿,“今晚可以见面?”
“没问题。”
“8点在爵士酒吧,好?”
“遵命”“……哎,碰到好多倒霉事。”
“明白。”
“谢谢。”
她放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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