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起小说来,简直就像把心灵赤裸裸地曝露在睽睽众目之下,令十分羞赧。
总算能给主要人物起名,按作品来说是始自《挪威森林》(九八七年)。就是说在此之前最初八年里,基本直用无名无姓登场人物,用第人称来写小说。细想想,这样写小说就等于直在为难自己,硬把繁琐曲折规则强加给自己。可当时却不以为意,满心以为本该这样,坚持下来。
然而随着小说变得更长更复杂,出场人物再无名无姓话,连也感到束手束脚。出场人物数目大增,而且还无名无姓,这样来势必会产生混乱。于是只得放弃坚持,横下心来,写《挪威森林》时便断然实施“起名作战”。虽然实属不易,但还是闭眼咬牙,豁出去。自此以后给出场人物起名,就不再是苦差事。如今更是信手拈来,顺顺当当就能起个合适名字。甚至还写像《没有色彩多崎作和他巡礼之年》那样,主人公姓名本身就成书名小说。《1Q84》也是,从女主人公被赋予“青豆”这个名字那刻起,情节便像突然得到动力般,朝前涌动起来。在这层意义上,名字成小说中十分重要因素。
就像这样,每当写新小说时,就设定两个具体目标,大多是技术性、肉眼可见目标,心想:“好,这次来挑战下!”喜欢这样写法。解决个新课题,完成桩此前做不到事情,就有种真实感,觉得自己作为作家又成长那丁点儿,就好比级级地爬梯子。小说家妙处就在于哪怕到五六十岁,这样发展和革新仍然可行,没有年龄制约。如果是体育选手,大概就不可能这样吧。
小说变成第三人称,出场人物增加,他们各自有姓名,故事可能性便愈加膨胀开去。亦即是说可以让不同种类、不同色调、拥有种种意见和世界观人物登场亮相,可以描写这些人之间多种多样瓜葛和关系。而且最为美妙,还是“自己几乎可以变成任何个人”。在用第人称写作时,也有过这种“几乎可以变成任何人”感觉,不过改为第三人称后,选择范围下子更宽广。
使用第人称写小说时,在多数情况下,是把主人公(或是叙述者)“”草草当成“广义可能性自己”。那虽然不是“真实”,但换个地点换个时间话,自己说不定就会变成那副模样。如此这般地不断分枝,也在不断分割着自己。并且把自己分割后再抛入故事性之中,来检验自己这个人,确认自己与他者(抑或与世界)接触面。对最初那个时期来说,这种写法是相称。而且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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