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安徽、江苏远地方,就是上海周围诸如吴淞、真如、大场、杨思当地农民,也享受不到他们治疗。”
“饭要口口吃,这件事情,急不得。”
“直在总医院里讲,最好效仿英子讲习所,也开几个速成班,教会些人基本治疗常识,派他们去农村里。”
“喂喂,老方,你这就是草菅人命。速成班?医术岂能速成?可是会要人命呀。”
“这怎是草菅人命?做时疫防治这久,太知道下面情形。老百姓最常见毛病,其实就那十几种。只要随身带点眼药膏、蓖麻油、甘汞片、阿司匹林,还有碳酸氢钠什,再学点消毒与卫生常识、外科急救、种痘技巧什,百分之六十常见病就能解决。”
“那碰到大病怎办?”
“他只要判断是大病,赶紧送去医院不就得?”
“唉,老方,你还是老毛病。这是凑合,怎能拿来正经用?”
“你不也直在研究战时同步治伤吗?本质上那也是凑合。”
“不样啊,那是在战场上权宜之计,日常可从来不用。医学不是群殴,不能靠数量堆上来,十个庸医也不如个良医。”
方三响还要振作辩论,孙希却摆摆手,高挂免战牌。从两人相识开始,他们俩只要聊这个话题,就定会吵架。孙希俯身检查下农跃鳞呼吸:“他这个刀口,至少要静养十天,你家里有孕妇,实在不方便,要不要把农先生搬到那边去?”
“不用,现在移动他,无论医学上还是政治上都有风险。他先在这里待阵。等养好伤,再想办法把他送出上海。”方三响坚定地道,“天晴安排到别处去,她能理解。”
“喂喂,她可是快临产,你让她去哪儿待着?”
“实在不行,就放英子那里。”
孙希忽然发出声感慨:“唉,老方,老方,现在好羡慕你和英子关系呀。”
“为什?”
“你婚也结,孩子也要生,心思笃定,跟英子讲起话来点都不别扭,坦坦荡荡。”
“难道你不是?”
孙希靠在沙发上,双手枕着头向后仰去:“怎说呢?那年在中国公学,英子把话都说透。不过这些年,直有点不甘心,结果就因为这点不甘心,每次跟她讲话总得斟酌,患得患失——唉,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
方三响端来瓶张裕红酒,分盛两个杯子。这是柯师太福带着他喝出来,也是他为数不多业余爱好。孙希接过去,喝口,道:“英子父亲刚去世,现在再说这事,不成觊觎姚家孤女家产坏人吗?”
“你真是想多,英子不会这想。”
“她不会,不代表别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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