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袖标往上臂捋下,突然感到右手手腕阵钻心痛,应该是伤尺侧腕屈肌。方三响皱皱眉头,没急着处理,先去检查担架上伤员。
这个伤员是清军那边,头上中枪。本来方三响已做简单止血,还找个青瓷碗扣住伤口。可担架这摔,青瓷碗掉在地上,伤口眼看又渗出血来。
眼下这环境危机四伏,不容重新包扎。方三响只能强忍痛楚,把右手伸到伤员耳前,对准下颌关节,用指头压住他颞浅动脉。这是抑制头顶出血不二法门,效果立竿见影,但缺点是不能挪开。
方三响右手保持着指压,左手握紧担架把手,喊严之榭在另外端齐用力,硬是靠单手把担架重抬起来。
“老方,你行不行?”严之榭见他面色涨红,大为担心,“这人是头部中枪,多半救不回来,要不咱们……”
“他还没死呢!”方三响瞪眼。严之榭嗫嚅道:“脑袋中弹,救也是白救嘛。”
方三响跟没听见似,径直朝前走去,他也只好紧抬着跟上去。这两个人以别扭姿势抬起担架,在隐约枪炮声中匆匆赶回大智门。
大智门原本是汉口城北座堡垒,后来京汉铁路修通之后,这里建起大智门火车站,周边发展出片繁华商圈,平时人流极为旺盛。可惜自从开战以来,大智门作为兵家必争之地,损毁程度极为惊人,触目唯见断垣残壁,路上几无行人。
两人抬得汗流浃背,脚下却不敢有半分怠慢。他们穿过遍地瓦砾大道与站前广场,转过货捐巷口,直到眼前出现栋红砖三层洋房,看到房顶飘扬面红十字会旗,才松口气。
这里便是红会在汉口驻扎地,也是战地救伤医院所在。无论是方三响、严之榭,还是其他红会救援队员,从来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旗帜带来安全感。
他们所乘坐襄阳丸,在十月三十日凌晨抵达汉口日租界码头,驻扎在汉口同仁会医院。红会救援队这时才知道,他们在江上这四五天时间里,整个局势可谓风云变幻。
原来朝廷得知武昌事变之后,于十月十八日即调遣北洋、四、五镇三路大军,以陆军大臣荫昌为主帅沿京汉铁路南下,还命海军统制萨镇冰亲率水师进入长江助战。可古怪是,无论是萨镇冰还是三镇清军,抵达汉口之后均无所作为,战事迟迟不见进展。
这可急坏朝廷诸位大员,番庙算之后,只得咬牙请出闲居老家袁世凯。袁世凯取代荫昌上任之后,清军幡然变,从十月二十六日开始发起极为猛烈攻击。
到三十日襄阳丸抵达时,清军已经占领大半个汉口城区,g,m军残部被挤压到玉带门带。在错综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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