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大腿片血污,显然被子弹打到股动脉。虽做简单止血,可包扎手法不对,只是堵住伤口却没施加足够压力,看脸色便知道失血过多。
方三响问女佣炉子里熬什,回答说是辽参。他说怎给病人吃这个,人参容易导致渗血过多,不利伤口愈合。女佣苦笑说附近药房人都跑光,她又不懂,这是附近能找到最好药材。
方三响也知道她难处,从随身挎包里翻出鸦片酊,先止痛再说。谁知那人却摆摆手:“立誓不碰烟土,忍忍好。”
他两侧颧骨高高凸出,腮肉发达,看上去面相十分坚忍。方三响只好先给他拆开布条,发现弹头还在肉里,可伤口位置太敏感,方三响自忖技术不够,不敢剜取,只好重新用消过毒绷带暂且扎好。
那人见他手法纯熟,确实是医生做派,疑心去几分。方三响注意到,对方不动声色地将把手枪重新塞回被底。他试探着问道:“阁下这个伤势,短期内是走不得路,该通知哪边医官来接?”
那人思忖片刻:“也罢,红十字会都是中立人士,便与你说不妨——叫萧钟英,湖北兴国州人,同盟会会员,目下是湖北军z.府人。”
方三响心直口快,当即问道:“阁下可听说湖北军z.府有个特使来到汉口?”萧钟英立刻握紧手枪,语气紧张:“你怎知道?”
方三响把丁棚长事简略说遍,萧钟英恨恨道:“看来在湖北军z.府里,大清孝子还真不少哇。如此机密之事,这快就传到北边去啦。”他轻轻摆动手枪,枪口对准自己:“你要找那个信使,就是。”
据萧钟英自己说,他是三十日上午从武昌出发,乘条小舢板渡过江面,来到汉口,在花楼街附近码头登岸。他本来约好跟另外名叫林天白同盟会会员接头,谁知刚到歆生路口接上头,便被伙清军伏击。林天白与其他几人当场阵亡,萧钟英仓促间大腿中弹,滚到旁边沟渠里,才算躲过劫。幸亏旁边花楼女佣李妈出来倒马桶,见萧钟英蜷缩在沟渠里身血污,动恻隐之心,赶紧抬回来收留,才算捡回条命。
李妈有着汉口女子特有硬悍劲:“救萧先生,可不图什银钱。清军那些狗杂种,快把汉口烧成白地,不能让他们好过!”说完啐口在地上。
萧钟英看她眼,语气颇带自豪:“方医生,你瞧,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自从新军起事以来,三镇百姓都和李妈样,箪食壶浆,以犒王师,足见民心之向背。他清军纵然占得时之优,也不过是无根浮木,有什好怕?”
这番话,说得方三响频频点头。他忙碌个白天,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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