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动弹。他叹了口气,这些人当然听不懂这些指示,他需要至少一个专业护士和助手。
“方三响跑哪去了?”他心里闪过一个人。同样是院工,那个人应该靠谱多了。
这时旁边的一个水龙头被拧开,另外一双手伸到水下哗哗地洗起来。孙希侧眼一看,居然是姚英子。她此时也换上手术服和口罩,只露出一双忽闪的大眼睛。
“你学什么科的?”
“妇幼、外科、内科、护理、传染病都学过一点,到底哪个当主科我还没想好。”
孙希吹了声口哨:“哪家学校这么厉害,什么都教?”
姚英子拿起一块肥皂,细细蹭着手指:“我是上海女子中西医学院毕业——听过吗?”
孙希摇摇头,姚英子耸耸鼻子:“哼,我就知道。张校长说得对,你们男人压根连想都不会去想,女人也能做医生。”
“等等,我刚从北边过来,是真的不知道啊!”孙希叫起屈来。
“现在知道了?”
“医生看重的是医术,不是性别。你够不够格,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两人斗嘴归斗嘴,手里的动作一点没耽误,很快消毒完毕,开始最后的术前准备。
不幸中的万幸,这名伤者只是动脉破裂,而不是断裂,端口缺损不大。孙希决定直接缝合动脉。这个手术难度不算大,但动作一定要快,因为这里没有输血设备,伤者只能靠自己的血量支撑。
孙希简明扼要地把手术要点讲给姚英子听,让她把一台厄兰格血压计裹在伤者手臂上,监控血压。这个容易,但那台麻醉机可就没那么好操作了,孙希也只粗略知道一点流程而已。
他正努力回忆着手册上的细节,却忽然听到有低沉的嗡嗡声。一抬头,姚英子已经打开了麻醉机,活塞啪叽啪叽地运转起来。
“你……不要乱动!”
姚英子听都没听,熟练地依次拧开氯仿罐的通路阀门、节流阀和计量阀,然后连通麻醉机的负压腔——她连汽车都能摆弄明白,在机械方面没几个男人有资格来教训她。
孙希看得哑口无言,只好任她施为。
很快麻醉机便处于工作状态。孙希计算了一下用量,让姚英子有节奏地把氯仿泵入伤者鼻孔。过了一分钟,孙希用钝头竹签子划了一下大腿内侧,摸了摸,伤者的提睾肌没有反应,说明麻醉已经见效。
病人无法输血,所以时间是一个极关键的要素。两人必须在确保伤者不会大出血的前提下,迅速完成手术。
姚英子上过解剖课,也观摩过真正的手术,但自己上手操持还是第一次。她一边要不停挤压气球,汇报血压读数,一边要准备盐水喷壶,随时清洗伤口,还得传递不同型号的手术器械。千头万绪一起涌来,让她有些慌乱,连面对血腥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