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角和脸颊往下扯,扯成一尊笑面佛。
“我是院务主任曹渡,你这是……”胖子官威还没摆足,就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孙希把介绍信往他身上一扔:“我是今天报到的医生,路上遇到一个伤者,需要紧急手术。担架呢?割症室在哪儿?”
“伤者?手术?”曹主任还在发蒙,不防孙希把他一下推开,径直往里闯去。曹主任的大鼻子霎时泛红:“你……你……你太没规矩了!还没办理入院手……”
一只纤纤细手搭在他肩上,曹主任一回头,看到姚英子站在台阶上:“曹叔叔,人命关天,先抢救吧。”
“姚小……姚医生,他是你朋友?”曹主任的气焰顿时下去了几分,“可咱们医院还没正式开业,柯师太福、峨利生、亨司德三位医士都不在,这事情可难办。”
这几个听名字就知道,都是洋人。姚英子一脸好奇:“那个孙希也是外科医生,不妨看看他的本事。”
曹主任俯身从地上捡起来介绍信,撇了撇嘴:“北洋医学堂?那儿毕业的学生,怎么好做手术主刀呢?”姚英子道:“红十字会的宗旨是救死扶伤,第一个病人送过来就拒之门外,传出去名声可不好。”
“可明天就是落成典礼,万一弄出人命来,我跟沈先生不好交代呀……”
“您放心,出了事,沈伯伯那边我去解释。”姚英子仰望着头顶那个巨大的红十字,语气感慨,“医生以救人为天职,总不能再把病人扔出去吧?”
曹渡知道这姑娘惹不起,只得唉声叹气着,叫几个院工过来帮忙抬人。而这边孙希已经冲进了割症室,环顾一圈,颇为惊喜。
这是一座严格按英式标准修建的房间,冷热水槽、升降台、灭菌蒸汽台一应俱全,天花板上吊着观察镜,角落里居然还有一台德尔格牌的鲁斯麻醉机。在另外一个角落的木架子上,一排纯棉质地的手术衣整整齐齐地挂着,旁边还搁着两摞口罩和国内罕见的橡胶手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石炭酸特有的臭味。
“这家医院真舍得下本啊!”孙希啧啧称赞,双眼放光。
若按部就班从实习医生做起,自己不知多久才有资格主刀,现在机缘巧合,可以放手施为,孙希的兴奋超过了焦虑,如同一位初上战场的年轻将军。
割症室的弹簧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几个院工把担架送进来。孙希迅速检查了一下伤者状况,已经显现出失温征兆,连忙直接把他抬上手术台,剪开上身衣物。
“我马上进行手部消毒。谁去测量一下血压?还有,把麻醉机打开,检查一下氯仿罐的存量。羊肠线、止血纱布和缝合器械都准备好。”
孙希吩咐了几句,打开水槽开始洗手,一回头,发现院工们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