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轻轻转开:“哎,你知道吗?那个方三响,也是个医生。”
“啊?他不是院工吗?”孙希吓跳。
姚英子把曹主任话转述遍,孙希恍然:“怪不得他不爱搭理咱们,换干这种粗笨活,也不好意思让人知道。”
“以后们和他可是同事呢,这种事怎好瞒得住?”
“那是你们。”孙希幸灾乐祸地喷口烟,“刚才峨利生医生说,可以直接跟着他,你们慢慢熬吧。”
姚英子白他眼,不吭声。
两个人没再说话,靠在走廊上朝外头望去。直到此时,他们才有机会停下来,欣赏这座即将成为新家小楼风景。
总医院前方是个圆形大理石花坛,尊纯白色希波克拉底石像矗立其中,手中单蛇缠杖,杖尾触地,周围是成片花卉。此时已是三月花期,风信子那漏斗状淡蓝色花萼,月季粉黄色重瓣,正陆陆续续绽放。远远看去,好似希波克拉底用蛇杖轻敲下地面,便将丰沛生命力传递出去,无数鲜花喷涌而现。
以花坛为圆心,条条几何形状草坪向四周延伸,春风吹,野花纷纷探出头来,给这片绿绒毯平添许多细碎花纹。设计者没有刻意划分出步道,任由草坪肆意蔓延,直至围墙之下。那里簇拥着丛丛刚刚开花栀子花树,风吹过,满院皆香。
与其说这是家医院,倒不如说是处花园疗养院。
事实上,这附近本来也是沪上达官贵人休憩之所。比如就在北边墙之隔,即是处私家园林,号曰“纯庐”。几根早春梅枝怯怯地从那边伸过来,而共有墙头早已被紫藤爬满半。
“真美啊!在这儿工作也真不错……”姚英子靠着廊柱,轻声感叹。孙希轻松地弹弹烟灰:“还行吧。伦敦城里这样garden(花园)不胜枚举,尤其是那几处皇家园林,你是没见过,啧。”
“知道你在英国待过!假洋鬼子!来这里炫耀。”姚英子气呼呼地骂道。孙希满不在乎道:“不是炫耀,那是真好。”
姚英子几乎要被这家伙气死,忍不住想抬腿狠狠踢他脚。但到底踢哪里比较好?臀部没有大神经和血管,比较安全;而背阔肌纤维浅而薄,踢起来更疼、更解恨。
她还在比较两者在解剖学上优劣,忽然听到楼梯响动,回头看,从二楼走下来三个人。
为首是个清癯老者,这人身穿锦鸡补子官袍,珊瑚顶戴,双眼花翎,俨然是位朝廷大员。他年纪已经不小,双眼几乎被褶皱挤成条线,曹主任在旁边脸紧张地搀着胳膊,生怕个闪失把老爷子摔下来。
在两人背后,则是位阔面重颐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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