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给各地把总,用来运送各种特别容易伤船货物,权作废物利用,用毁就扔,也不可惜,唤作海落船。漕河之上,没人拿正眼去看它们。”
张泉给太子简单算下。此时大概是五月二十八日酉正时分,从德州径直北上,经沧州、天津、通州至京城,五天之内要跑六百里地,时间紧迫得很。不用这种海落船日夜兼程,只怕还真未必赶得及。
张泉似乎对漕河极为熟稔,无论地名、水程、船次闸类,都张口就来,不知道还以为是位任职多年漕官。听完他解说,朱瞻基也便放下心来。不过他细细算,忽又起忧虑:“今天已是五月二十八日,整整十天过去。不知父皇与母后如何……”
“你父皇昏迷期间,全靠往嘴里滴入粥水续命,不知能撑几时。们只有尽快赶到京城,才能见分晓。”张泉坚定地拍拍他肩膀,“殿下你记住,你还活着,这就是们最大优势,也是两京之谋最大破绽。”
有舅舅鼓励,朱瞻基才精神复振,可又忍不住打个哈欠。他们自从离开济南以后,还没睡过个安稳觉。张泉便对苏荆溪道:“苏大夫是吧?太子肩上有伤,麻烦你早点带他去休息吧。”
苏荆溪微微垂首:“民女自当尽心竭力。”
于谦和她两人搀着太子,去后舱。至于吴定缘,早早靠着舱壁睡着。这让本想跟他谈谈张泉只好放弃,吩咐人把他抬出去,然后在案几上摊开张漕路图,继续钻研路线。
不提吴定缘那边睡得多香,这边于谦和苏荆溪把太子扶入最宽敞间船舱,里面桌案、床榻无不齐备,连熏香都提前备下。于谦从怀里掏出那香炉,随手搁在桌子上,苏荆溪则替太子除去衣衫鞋袜,靠在床头,再去细细给伤口敷药。
说来也怪,从前太子对这种近距离接触甘之如饴,坦然受之。可自从他在济南校场上袒露心声之后——尽管只是对吴定缘,而不是苏荆溪——现在再看到苏大夫,却无比紧张。
两人此时面孔相距很近,太子能感觉到她热乎乎呼吸,听到她声音每处起伏,看到宽额之上凝出滴晶莹汗水,闻到那双素手散发出若有若无幽香,甚至当苏荆溪转头之时,还会有几丝发缕轻轻划过,令他皮肤表面有丝丝痒痒快感。朱瞻基读过佛经,这刻他觉得佛祖概括得实在太精确:色、声、香、味、触、法,每种诱惑都那动摄人心。
太子觉得自己心脏咚咚跳得厉害,又怕苏大夫觉察到异状,只能拼命抑制。苏荆溪奇怪地看他眼:“殿下,你肌肉绷得太紧,这样没法处置。”朱瞻基不敢直视她双眸,只好把脸转到边。
“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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