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感。为什?她跟爹什关系?从来没有去追究,生怕旦说破,那感觉就不复存在。
“这样见面持续好多次。有次,个醉汉闯进红姨房间,嫌她弹琴吵闹,破口大骂,骂她匹母狗父子骑——这明显就在说和爹。怒不可遏,要出去搂那个醉汉,推搡之间,无意中打翻蜡烛,让整个富乐院都烧起来。看到那巨大火光,突然之间头痛欲裂,好像有只蚱蜢在脑袋里来回跳跃、啃咬,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直接瘫倒在地上。
“等模模糊糊地醒来时,是躺在红姨床榻上,她在外间似乎在跟爹讲话。他们不知已醒转过来,谈得没什隐秘。只隐约听到句,红姨说你抚养他这多年,与亲生父亲又有什区别?当时真是如五雷轰顶。你要知道,直以是铁狮子儿子为傲,得知这个身世后,是多大打击。那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四周颜色全灰。是个野种,他妈竟然是个野种……”
吴定缘语气仿佛又回到那天。朱瞻基艰难地挪动嘴唇:“那你没问问,你真正身世是什?”
“怎会不问?等红姨进屋之后,便刨根问底。红姨开始推说是听错而已,却架不住反复质问,最终才勉强点头承认,可再多就不肯说。再逼问,她举起簪子,说如果再问,或者把这件事泄露给爹,她就自尽。知道她是认真,只好把满腔疑惑压回肚子,失魂落魄地跟爹回到家里。
“从那以后,生活完全改变。旦看到稍微大点火光,便会羊角风发作,口吐白沫,头疼得没法控制自己。别说去继承铁狮子衣钵,就连当个普通捕快都不可能,天下哪有见火就犯病捕快?成个废物,个来历不明野种废物。
“也说不清楚,哪里对打击会更大些,羊角风,还是野种?不敢跟爹说,怕说破连养父子都没做。开始有意放纵自己酗酒,让所有人都厌弃、鄙夷,最好让他们都觉得,是因为行事堕落才不配当铁狮子儿子。实在憋得难受,就去红姨那里待着,什都不干,就呆呆地看她脸,只有那时候才能稍微舒心,结果传出去又多个狎妓名头,呵呵,也无所谓。
“爹直觉得,性情大变只是因为得怪病,他帮找过很多医生,都没什效果;他劝过很多次戒酒,劝不过就打,就骂,都没用。暗地里直在帮爹,破很多大案奇案,可没资格分享铁狮子荣誉,宁可把名声都送给他。是在报恩,感谢个与全无血缘关系人把抚养长大……”
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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