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显出惊慌或绝望，只有沉静，那种如石般
沉静。
土坡底部，是
条宽约六丈水渠，渠面结着层厚厚冰。这条叫作广通渠，从金光门入城，沿居德、群贤二坊流入西市。为
方便秦岭木材漕运，广通渠在天宝二载刚刚被拓宽过次，渠深水宽，可行五百石大船。
三个时辰之前，曹破延就是在这里跳河，甩脱追捕。冰面上尚还有片开裂窟窿，正是崔器落水砸出痕迹。
张小敬面无表情地把斗篷裹紧，最后次用力抽打辕马。那道斜坡带来去势，加上辕马负痛疯狂地奔跑，让马车达到个极高速度。它唰地掠过黄土夯成梯状渠堤，义无反顾地朝宽阔冰面落去。
沉重马车在半空飞过，重重砸向薄冰。随着声巨大声响，冰面毫无意外地被砸塌，冰冷浪花化为无数只手把马车拽入深深水底。与此同时，车厢中猛火雷终于爆裂开来，连串火云半在水面，半在水下，发出闷响，圈圈涟漪向外面急速扩展。
广通渠如同条受惊巨蛇，陡然疯狂地翻滚起来。水花与火花同时绽放，无数细碎冰块高高溅起，伴随着浓烟直冲天际。若此时让游走于京城诗人们站在岸边看到这奇景，定会吟出不少名句吧。
爆炸过后没多久，靖安司和右骁卫大批精锐冲到渠堤两岸。此时这段冰面已全部崩碎，水面上只浮着半个残缺不全车轮，通体焦黑。
整件事情从这里冰面开始，也从这里水下结束，仿佛是佛家轮回具现。
经过初步清点，这带渠堤被震出道大裂隙，水门歪斜，临渠个城隍小庙被震塌半边，还有些临近岸边树木与小舟被毁，几个扛夫断腿——这就是全部损失。
那五桶猛火雷到底爆炸几个，已经无可查证。但有点很清楚，如果没有张小敬把马车送入广通渠里以水克火，无论它们在哪里引爆，损失都将是现在几十倍。
危机终于顺利解除，所有人心里都长长地松口气。到现在，他们才明白张小敬用心——在那种危急情况之下，西市广通渠是唯解决之道，真难为他能想到这个办法，更难为他竟敢去亲身实行。
靖安司人陆陆续续赶到，准备着手清理现场。徐宾比所有人都跑得快，他马当先冲到渠旁，焦虑地望向河面，努力寻找好友踪迹。他来回搜寻几遍没看到人影，嘴唇不由得哆嗦起来。是他把张小敬引荐到靖安司来，若因此番反害他性命，那真是要愧疚辈子。
徐宾急得把抓住旁边姚汝能胳膊：“
眼神不太好，你看得准，找到他没有？对，西市署在广通渠内配有六只蚱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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