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想管老房子任何事体。发妹说,是呀,因此我喜欢来此地,就像是办事处,我乡下来了亲眷,也过来借宿,讲讲谈谈。菊芬说,三个阿妹,样样式式,到此地做市面,此地等于公共浴室,公共厨房问,到此地烧小菜,剪螺蛳,腌咸肉,做鳗鲞,汰衣裳,汰浴,揩身,夜里搦了粉,点了胭脂,到火车站去兜生意。发妹冷笑说,只会讲别人,姐姐自家呢。建国说,我理解,生活实在是难,多少不容易。菊芬说,我有趟进来,看见汪小姐,横到床上看报纸,我一吓。有次看见房间里,叠了几十箱过期产品,另一次,一房间坐满男男女女,准备开传销会议。小毛笑笑。招娣说,吃啥醋呢,汪小姐来,是临时保胎,正常休息,不稀奇,讲到我的产品,我组织开会,正常的,人总有不顺利阶段,产品积压了,暂时搬到此地放几个月,是小毛答应的。小毛说,不要吵了,菊芬也一样,大家是兄弟姐妹。
招娣笑说,菊芬也有事体呀,我想听。菊芬说,我清清白白做人,我有啥。小毛说,菊芬舞步灵,但是面皮薄。菊芬放了筷子,朝小毛手背上敲一记说,我有啥见不得人的。白妹说,阿哥已经生病了,为啥动手要敲。建国说,这是女人发嗲,敲一记,拍一记,钟表厂一枝花,当年如果这样敲一记男人,这个男人,就想心思,通宵吃茶摇扇子。菊芬说,我是正大光明,这天是小毛发胃病,我买了牛奶,切片白面包皮,带一个朋友,正正经经去看小毛,想不到,小毛坐了五分钟,就走了,好像,我是来借房间一样,我跟朋友,只能坐等小毛回来,也是无聊,后来就跳跳舞,正规的国标,研究脚法,跳来跳去,跳得头有点晕,小毛回来了。建国说,小毛开门一看,菊芬浑身发软,昏过去一样,男人抱紧细腰,对准菊芬的耳朵眼里,灌迷魂汤,赞,小毛吓了,只能退出去。菊芬说,切,瞎三话四。招娣冷笑说,是吧是吧,看来瘾头不小,人家让出了房间,已经避出去两个多钟头了,还是抱不够,做不够,不知足。小毛笑说,不许乱讲,菊芬是文雅人。发妹说,是的,女人越文雅,这方面越厉害。白妹说,表面不响,心里要得更多,这就叫文雅。菊芬笑说,小娘皮,嘴巴像毒蛇。
小毛说,好了好了,三姊妹,陪过我兄弟了吧,动起来呀。中妹笑笑,十指粉红,端了酒盅说,今朝,我阿哥身体不适意,特地派妹妹来服侍宝大哥,有啥要求,宝大哥尽管提。阿宝端起了酒盅,旁边白妹伸手一盖说,宝大哥,还是派我出山,我来代替,拼个几盅。阿宝笑。白妹端起阿宝的酒盅,发妹端了沪生的酒盅。中妹说,做啥,两个男人一动不动,三姊妹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