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到河西,唉——
棕黄头发母亲就说,人家念书念得好,上好学校,毕业当官;咱们这些不中用,毕业弄电焊,钣金,旋螺丝,扯电线,养着人家。唉,赚不几个钱,媳妇都娶不上,着打光棍儿吧。另个就说,你也别这样想,老话说得好呢,艺多不压身,学门技术——
学门技术,学门技术,学再多门,也是技术,还是被人管着。棕黄头发母亲自嘲地说完,挥挥手,转身朝校门走。另个母亲叹口气,回身眯着眼朝栅门那边看会儿,大约是看不到自己孩子,回身朝校门口走去,手里抓着只帆布包荡荡。
前面有两位父亲,在等待过程中相视笑下。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头顶上毛发稀疏先开口,说,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另个剃着寸头,穿着件深蓝T恤说,但总有不中用,都当官儿,谁搞运输,谁种菜,谁盖楼呢?戴着眼镜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吃人哪,说得怪吓人。剃着寸头问,你是老师吧?文化人。戴眼镜笑笑,摆摆手,说,卖弄卖弄,不过,孟子这话说得不假,们这些孩子,将来都是要供养别人,唉。
戴眼镜转过身去,等自己孩子报到完从另边往外走,经过时,突然转过头,盯眼。
不知哪来怒火,也狠盯他眼。
看看身后,正在和父母告别同类们在比着心,摇着手,打着飞吻,或潦草地转身而去,拨拨,在通往西北和西南方向路上缓慢移动。刚刚在校门外或惶惑或留恋表情很快被好奇和茫然取代,四肢和肩背也生出平素没有技能和力量。看着父母走远家伙们,在满身大包小包和身后两个行李箱等诸多负累中神奇地腾出只手,不知从什地方掏出手机,飞快地在屏幕上划来划去,脸上不时显出愉悦愁苦或呆傻表情。
身后有两个扎着马尾小女生在低声说悄悄话,隐隐听到在说,昨晚妈给收行李,都伤心得哭,说起早贪黑,把供到技校来。另个说,啊,爸妈——嘘——唠叨好长时间,自从知道没法上高中,就好像成残疾人样。有什不起,人家德国砌砖打扫卫生都收入很高呢,姑姑说。她在德国开餐车,想学面点,毕业后去找她。起头说话那个说,是吗?那你带起去好啦,不过,是学护理呀,不能和你起卖早餐。啊,说学面点女生说,护理在德国工资也很高啊,说不定,会找你借钱哟。两个女生还谈到将来要养只小猫,生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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