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几条在水里翻着跟斗,像喝酒,站不稳脚。
店老板在门口调节加氧泵,回过头看见涂姝盯着那缸鱼,平平地说:“那几条病,要上药。”
“是……失鳔病吗?”
“对,小姐你还挺懂。”
“老板,”涂姝抬起头,问,“鱼怎才会得失鳔病?”
老板放下手里活,缓缓走过来。
“很多原因哦,这几条是鱼饲料问题。”
“因为饲料喂多吗?”
老板来到涂姝身边,背着手,笑:“你挺懂,鱼次吃太多,鳔管就容易堵。不过这几条是养得更不讲究。”
“怎不讲究?”
“原来用饲料颗粒太细,跟沙子样,不堵塞鳔管才怪。海鱼不能这样养,已经给它们换植物饲料。”
章洁撒在花盆里是人工鱼饲料。褐色,微腥,原本是颗粒,现在被磨得细如粉末。
“有时压死骆驼只要根稻草,譬如给某个因素加点码。”
涂姝想起梁夏告诉她话。她耳膜鸣响,手足冰冷,脑海里填满水族箱中四面八方翻着身体、濒死挣扎鱼……
“胡说八道!”章洁在房间里发出怒吼。
涂姝放下水壶,湿着手走出阳台,她穿过客厅,站在章洁房间门口。她听见两个警察毫无起伏语音。
“章先生,你不要激动,那是肇事司机单方面证词。她说,她已经做紧急避让。”
“她是推卸责任!算,也不想追究她责任……”
“那们再明确下,肇事司机表示:你是故意向她车冲过去——这种说法不正确,对吗?”
章洁挥舞能动那只手:“说这是胡说八道,怎可能……”
章洁看见伫立在门口涂姝。
“你怎还在这里……说让你回去!”
在西斜阳光里,章洁朝涂姝恼怒地挥手。
家里已经空。
涂姝把最后箱书用透明胶封口,推到墙角。这时,窗外最后缕阳光也刚好消失。
涂姝坐在地板上,感觉耗尽全部力气,未愈脚趾不时传来“突突”阵痛。房间迅速黑暗下来。
涂姝原本想回家拿几件衣服,晚上还是到章洁家过夜,起码明亮有光,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做不到。所以她趁着最后阳光,把剩下物品都打包收拾好。
明天是星期天,她和房东发过信息,说最晚住完这周。房东没回信息。
休息不足和疲惫让涂姝泛起阵恶心,反胃干呕。涂姝想起她又是整天没有进食,真好。她抬手看看表,已经六点半,不知道回收站关门没有,这个点还来得及把东西搬过去吗,还是明天早上再雇辆车?
犹豫会儿,涂姝还是拿起手机,给回收站打电话。
那边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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