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版上篇文章。“美国陆军宪兵首席参谋官取消征兵召集令。”标题如是写道,“军营公开宣布进入隔离期,14200名男子奉命离开营地。”弗里茨没戴老花镜,所以没办法把这篇文章读下去,可即使戴着老花镜,他视线也会是模糊。他扭过头去,不再看阿洛伊斯,用手背擦擦眼睛,看着还在干活儿孩子们。凯蒂让利奥直待在她身旁,她伸手举着篮子,好让他把土豆放进去。雷在他俩身前忙活着,看起来很有干劲,想要多干点,干得再快点,把所有该干活儿都干完。弗里茨胸口疼得差点让他窒息,他开始干咳,咳得很痛苦。“这可是个好消息,阿洛伊斯。”他喘口气,说道,“可这也不会帮把土豆从地里挖出来啊。”弗里茨回到地里干起活儿来,直到阿洛伊斯回到自己地界之后,弗里茨才想到应该对他说声谢谢。他思考着该怎把这件事告诉格尔达,不过他想不出来具体会对她说些什。他只是直想象着格尔达听他说完后脸上表情。
马儿们知道回牲口棚路,弗里茨便让它们自行回家。马车装得满满当当,已经坐不下孩子们,他只好留下来,陪他们起往回走。他们所有人都特别安静,甚至连踩到路边干草时候也听不见脚步声。唯能听见声响便是风声,风声既凌厉,又凄凉。风吹过林子和草地,发出沙沙声音。他们走到自家院子附近时候,弗里茨抬起头,看见马儿们正耐心地站在牲口棚旁。挨着牲口棚牛圈空空荡荡,所以他知道奶牛正在牲口棚内等着有人来给它们挤奶。他知道自己养那些动物都很守规矩,这让他生活变得更加轻松,因此他觉得很欣喜。他朝马儿们走去,打算领着它们走到可以卸车地方去,差点没看到格尔达。她瘫倒在门口,身子倚着门框,半在牲口棚里,半在阴影之中。她鼻子正在流血。
弗里茨从未有过如此恐惧感觉。时间,他觉得自己全身麻痹,说不出话来。他张大嘴巴,把手伸向她,仿佛被困在梦魇之中,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妈妈,你怎?”雷大声叫唤起来。儿子声音让他清醒过来,他冲向格尔达,跪在她身旁。
“弗里茨,”她小声说道,“对不起。本想把奶挤完,可实在是太累,连桶都提不起来。”她用手背擦擦鼻子,但似乎不知道自己擦掉是鼻血,“实在是太累,弗里茨,太累。”她把头靠在他身上,“请不要离开。”
“不会离开你,保证。”弗里茨说。他想对她说点什,却不记得想说是什。他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勉强把她抱进家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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