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票,不能上车。”接着,他犯了个错——转脸看向了别处。弗里茨听到检票员说话的声音,便走上前帮格尔达求情,可格尔达并没有等到检票员允许。她转过身去,朝铁轨远处看去,认出了远处的卧铺车厢来。她迅速朝那节车厢走去,她低着头,仿佛不去看别人,她就一直不会被别人看见似的。弗里茨挡住了检票员的视线,检票员压根儿看不见她此时在干些什么。
她把篮子放到车厢里,抓住扶手,准备登上车厢,这时候,一个穿着引座员制服的黑人出现在了她上方。格尔达看着他,被他吓了一跳,但又说不出话来。
“女士,请你往后退,我给你拿把凳子下来。”他说。格尔达向后退了一步,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引座员,生怕检票员看见她以后挥手示意她离开。引座员一让开路,她便迅速而吃力地爬上火车,拿起了篮子。“我在找霍夫曼夫妇的卧铺间。”她对引座员说道。
引座员难过地看着他:“女士,你这么做就不对了,你不应该离车厢这么近。”他看了看她的肚子,然后又扭头看向了别处,仿佛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感到很尴尬,“我的意思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不该靠这么近。霍夫曼夫妇病了,你应该站远点儿。如果你乐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东西送到他们手上。”
格尔达突然伸出手,抓住男人的领带。“我想见见我妹妹!”她咬牙切齿地说着。她的孤独、渴望以及疯狂驱使着她在这一天来到了这列火车上,此刻却化为一腔酸楚。“我会敲开每一扇门,直到找到她为止。”
引座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摘下帽子,说道:“唉,别这样,女士。没必要这么做吧。霍夫曼夫妇在三号卧铺间。”他向后退了一步,好让她通过。
凯瑟琳的丈夫约翰尼抬起头,意兴阑珊地看了看突然出现在卧铺间的格尔达。她一眼就看出来他也得了那种病,身体虚弱得根本顾不上礼节。他只穿了一件贴身内衣和一条裤子,腰上还挂着背带裤的背带。
“你们得下车去,让我帮帮你们。”格尔达说。卧铺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其中夹杂着汗液的臭味、恐惧的气息,以及格尔达很久之前便已熟悉却叫不上名字的某种类似金属的味道。她很想吐,却克制住了,然后又说了一遍:“你得让我帮帮你们。”
“不用了。”约翰尼的声音比格尔达预想中的要更有力,“我的家人还在等着我们呢。傍晚我们就能回到家。家里面有个很棒的医生。”
“求你了,我的好妹妹。”她面朝着床上的那个女人,觉得胸口发出了一声哀号。看着在床单上扭曲得不成样子的人,她吓坏了。
“我的好姐姐。”格尔达小声说道。在昏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