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他们很快便干完了莱亚伯一家需要两个人干的那些农活。事实上,早在弗里茨和雇工驾着马车,轰隆隆地在车道行驶时,他便忘掉了时间。他干起活来就是这样——他会全身心地投入眼前的工作中,不关心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后会发生什么。只有在完成工作后,他的这种专注状态才会结束。
他将手帕塞回兜里,看了看四周,同时也稍微舒展了一下身体。上午早些时候,一只啄木鸟当当当地啄了好几下锡烟囱,后来,在一棵老棉白杨的树枝上安顿了下来;树枝恰好在他们头顶上,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里,它都陪伴着他俩。弗里茨意识到它安静了下来,而且安静了好久。他抬头看了看那只鸟曾忙活个不停的地方,意识到所有的鸟儿都不再叽叽喳喳地叫了。他还注意到,微风早已消失,农场安静得让人连气都不敢喘。他环顾四周,看见莱亚伯家的那只巨大的牧羊犬突然跳了起来,叫了好几声。弗里茨看了看那条狗,又转身向西边望去,他知道马上就要变天了。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平原上,跟平原上的其他居民一样,对这里善变的天气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他非常震惊,他甚至往后退了好几步,差一点踩到追上来的雇工。
“看起来不太妙啊。”雇工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听起来既响亮,又突然。弗里茨端详着打西边滚滚而来的,bao雨云。云砧直升云霄,看起来有好几英里长。它们在蓝色的天空中翻滚着铺展开来,宛如来势汹汹的大火中蹿出的一股黑烟。风,bao锋面的每个部分都在移动,层层乌云朝不同的方向飘去,不过,整个风,bao正从西往东行进,好似一支军队。风,bao底部漆黑如夜。一道道闪电沿着已成风,bao的云墙下缘缓慢行进。
乍看起来,,bao风雨离他们还有好几英里远,但它正在快速移动。弗里茨计算了一下此刻,bao风雨与他的农场之间的距离。他想,如果能找莱亚伯借一匹马,他应该来得及赶回去。他可以第二天一早把马还回来。他转身将自己的计划说给雇工听,这才想起格尔达不在农场上。格尔达在镇上,而且是独自一人。他又迅速转身,看向那些乌云,试图弄明白,bao风雨会不会袭击镇子,仿佛自己是千里眼。
“我需要一匹马。”弗里茨说。他将永远感激那个雇工迅速地为他提供了帮助。那雇工什么也没问,就行动了起来。弗里茨等不及给马装上马鞍,可他还是得牵着马沿着围栏走,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再爬上马,一腿跨过那匹驮马宽大的马背。那匹马高十七手[4],就像一座山,弗里茨骑在马背上,甚至能以更好的角度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