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到熨斗上。水滴沿着熨斗往下滑,然后蒸发掉,接着她把熨斗重新放回炉子上继续加热。埃尔莎姨妈衣服上那些小小褶子要用最烫熨斗来熨。格尔达背对凯瑟琳站着,眼睛盯着炉子,仿佛她注意力能让熨斗急速升温样。
埃尔莎姨妈丧服和她别衣服样,剪裁得很考究,保养得很好。裙子厚实黑色布料,让格尔达想起火车上那个男人穿着外套。她怎会记得外套布料织法呢?她责备起自己来。她当时离那男人可没那近,不足以看清楚他那外套布料织法。
只有那瞬间:闭上眼睛时候,她可以看见那件被座椅靠背挂住外套,离她脸只有几英寸远。她摇摇头,试图把这幕从脑海中清除。
“你有什烦心事吗?”凯瑟琳从房间另边问。
格尔达转过身去,惊讶地看着她。
“意思是,熨埃尔莎姨妈连衣裙让你很烦恼吗?”她手里托着只空袖子,让它垂下来,“你是不是想到她穿着它模样?”
如果凯瑟琳是自己女儿,格尔达会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以拥抱作为回答,可眼前凯瑟琳对她来说几乎是个陌生人,她肩膀又宽又直,身上几乎没有格尔达离开时那个瘦小女孩痕迹。
“不太确定。”格尔达尽量诚实地回答。她从凯瑟琳手中接过那条连衣裙,解开从高领处直到腰部以下钩扣,把衣服翻个面。她把连衣裙上身摊开放在熨衣板尖细那端,这样来,她俩便可以先熨褶子较多部分。
“你是想熨裙子呢,还是想托着裙子呢?”
凯瑟琳看看连衣裙,又看看熨斗。她噘起下嘴唇,副哪样都不愿做模样。
“还是帮忙托着裙子吧。”她最后说道,“从来就不擅长做这些细活儿。”
然后她俩忙活起来,两人默默地忙活很久,先是往衣服上洒水,然后用热熨斗将布料熨烫平整,每当熨斗温度降低,便换个热,与此同时,厨房里也变得越发蒸汽缭绕。
“妈妈不太愿意谈论埃尔莎。”忙会儿后,凯瑟琳说道。
格尔达用手背擦擦额头。即使在冬天,干这样活儿也会很热。在格尔达对母亲最初记忆中,埃尔莎总是在母亲身旁。年轻时,费希尔姐妹携手从德国来到美国,她们都嫁给来自德国老家男人,在这片新大陆上,两人各自操持着自家家务,两家相距不到四分之英里。埃尔莎又高又瘦,母亲则很胖,似乎她人承受她俩体重,不过,这并非两人唯不同之处。早上起床后,埃尔莎便开始说话,她说个不停,直说到晚上上床睡觉。有次,她丈夫声称她睡觉时也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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