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厮,甚马奶牛乳,真个半分法度也无。”
李逵不悦道:“这和尚,你骂俺作甚?俺先才听闻,你闲常只在那鸟寺里念经,经年的也不曾回营一回,如今却在这农户家干鸟么?”
鲁智深道:“宋江阿哥要打方腊,遣人递信与俺,洒家如今虽出家在大相国寺里,到底不忘山寨情分,既有征战时,自当同去效力。今日洒家自去营寨路上,途经这农户,那小哥见俺是个僧人,只道他老父病亡,却因家中贫寒,无钱请人超度追荐,俺便来与他念回经。岂料方才念得一半,却教你这黑蛮子搅了。”
两个笑了一回,李逵自要去取牛乳,鲁智深拿了一锭小银与那后生道:“权充作抵钱。”
那后生才不作声。那李逵入得牛圈,正见一个母牛,产犊不久,大喜,又讨要了一角壶,自去灌奶。且说鲁智深那厢看一回,牛槽里几匹大黄牛,其后一羊圈,又得十来只肥羔,因怫然不悦,道:“你这小哥好不悭吝,原有这些富足本钱,却如何修不起道场?谁个肯信!真个撮鸟,全无半分孝心。”
那后生听了,只是不敢作声。待那李逵自灌了满壶子牛乳,道:“和尚,俺铁牛见这厮是个心坏的,你且莫再与他念经,便一道回营寨。”
鲁智深道:“这撮鸟自是败了洒家兴致,他亡父却何辜?洒家若走了时,这厮自也不肯再出一文钱追荐他,先才俺经念得一半,爽性便与他念完了。”
李逵道:“这和尚,倒学公明阿哥爱充作慈善!也罢,俺铁牛便等你一回。”
当时两人入屋,只见一副薄板子棺材,结了几道白灵幡,那鲁智深闭目合十,来念《地藏经》。李逵听一回,倒来堕泪。那鲁智深念罢,见李逵只顾哭嚎,怪道:“你这黑厮,死的自是别个爹,你却哭个鸟?”
李逵道:“休骂,只怨你这秃厮念经,没来由教俺听了便忍它不得,从前俺听别个秃厮鸟道做法事时,也不曾恁个。”又哭嚎道:“俺老娘昔日教饿虎吞吃了,俺铁牛不孝,也不曾追荐,你这和尚,今番便也与俺娘唱经超度一回。”
鲁智深见他嚎得虽粗鄙,却也真挚,道:“洒家与你亡母念一回经便是,须得她遗物一样作尸。”
李逵道:“俺老娘血肉都教那饿虎吞了,尸骨未存,我捅杀那虎时,剖他腔肠,只取得一截骨殖,想是我老娘手指,无一日不带在身边。”
鲁智深道:“这便可。”
那李逵供出骨殖,拿块布帛包了,一发地上搁了,鲁智深合十又唱经一轮,李逵听得又纵声大哭,那过往路人都听得心惊胆战,邻里又多道:“那王家后生平素只狎女色,钱尽数作嫖了,非是个孝子,如今他老父殁了,倒哭得价天响。”
李逵哭得一回,取了那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