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是日鲁智深、史进出林子,径投宋军营寨,史进此番虽是昏两遭,兀自头痛,因与鲁智深路剧谈,载笑载言,心中直有快活,倒也不嫌伤处妨碍,当时他问起鲁智深先番经历,鲁智深便来说回,如何农洞山上巧遇那智真神魄,如何与他学得三道经,如何误闹东昌府。这鲁智深因赋性粗,闲常又不好卖弄,前番他逢到别个,也不曾耐烦说它,只是他心中爱惜史进,见他想听,却万不肯教他失落,只得硬说来。毕竟他是个口拙莽子,偌大番滔天事由,只教他拣三言两语来尽括,竟直如说个剥瓜摘枣、饮浆吃饼日常事,那史进却省得他,自听出其中曲折壮阔来,因是道:“哥哥遭遇当真奇,那智真大师傅想是极有缘法,或是已度化成仙,方能死后显灵。”
鲁智深道:“有甚奇?那老秃厮形容端只如寻常,又好不聒噪,却万万没甚个鸟神通处。”
史进道:“哥哥却是身在庐山中,恁不神通?昔日老父殁,搭设灵棚,发与他做得七七四十九天法事,断七日只望他来托梦,却竟未成。”
鲁智深因道:“大郎却休怄,你自是条爽快好汉,尊翁料也是条爽快老汉,是以他死得也极爽快,去便去,哪罕回头?托梦显灵却直忒婆妈,又是搭缠,不是好汉所为。”
史进听得回,展颜笑道:“哥哥说是,是当爽快些好。他日大郎若是丧命,自也做个爽快鬼,定不来纠缠哥哥。”
两人大笑回,鲁智深才道:“大郎此话却是僭越,你年少,安敢先哥哥而去?若做鬼时,也是洒家与你打头。”
史进笑道:“哥哥休争,你念经参禅,飞升日自要做佛,安肯做鬼?”
鲁智深道:“大郎也来将言语笑话哥哥,便不提洒家只是个野僧时,今番洒家却也通透,甚鸟佛,尽是诓人鸟话,若真有佛时,洒家也只信大郎座。”
史进见他又来海说,心中却不胜欢喜,再不辩驳,只是低头笑回,便来将自己经历与鲁智深说,只道:“大郎却没哥哥那般奇遇,便只说略近,也只有样,便是当日取东平时得匹好马儿,唤作栗黄骢,神骏非常,日行五百里,又饕餮无度,只随不足十日,却不知吃多少物事去,甚帷儿、毡儿、靴儿、笠儿,全无个忌讳,尽数吞下,又曾吃那燕小乙兜子箭簇,也不见穿肠破肚,只与他食得两把大黄草,便如数拉出来,仍只做健壮如常,今番回营帐,定教哥哥赏鉴回。”
鲁智深听得起玩性,便是急着想见那马儿,两人当即不再多话,健步如飞,只往回赶。
二人入得营寨,天已破晓,只见军马罗列、车仗周密,端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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