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托列克吐出一块卡在牙齿缝里的脏木片,他身上流着汗。米特尔施泰特弯下身子,恳切地告诫道:“在零星小事里可别忘了伟大的事业,坎托列克志愿军战士!”
这倒使我很奇怪,坎托列克一点也没有,bao跳发作,特别是在上体能训练课的时候,米特尔施泰特学他的那个样子可真是学得妙极了,他在单杠上正要引体上升,米特尔施泰特便一把抓住他的裤裆,让他只能将下巴刚好高出横木,然后开始给他一番明智的劝诫。坎托列克在学校里的时候也正是常常这样对待他的。
之后便分配其他的勤务:“坎托列克和伯特歇尔,去运面包!把手推车带去。”
没过几分钟,这两个人一起推着手推车出发了。坎托列克怒气冲冲地耷拉着脑袋。可是那个看门人却很高兴,因为派给他的勤务很轻松。
面包厂房远在市镇的另一头。两个人来回走一趟,必须穿过整个的市镇。
“他们早已走过两三趟了,”米特尔施泰特龇牙咧嘴地狞笑着,“人们已经开始在等着看他们咧。”
“真了不起,”我说,“可是他有没有告发过你呢?”
“他试过!我们的指挥官听到这段故事之后,便大笑起来。他才没有兴致来管教师的事。再说,我正在向他的女儿求爱呢。”
“他会使你的考试搞糟。”
“我不在乎,”米特尔施泰特泰然自若地说道,“再说,他埋怨也没有用,因为我可以证明,通常他只被分配一些轻松的勤务。”
“你不能把他管教得稍微好一点吗?”我问。
“他太蠢啦,我可不耐烦。”米特尔施泰特庄严而高傲地答道。
休假是什么?是一种暂停,它只会使以后的一切变得更加糟糕罢了。别离的情绪这会儿已经开始闯进来。我母亲默默无言地注视着我,她正在计算着日子,我知道。每天早晨她总是很悲伤。又少了一天了。她已经把我的背包拿开,她不愿意让这东西提醒自己。
一个人苦思冥想的时候,一小时一小时过得很快。我打起精神,陪我姐姐到肉店里去买一两磅排骨。这是一种了不起的特别优待,人们一大早就在那里排队,站着等候。有一些人都昏过去了。
我们运气不好。轮流等了三个小时,队伍全散了。排骨已经卖完了。
幸而我领到了一份军粮。我就把它带给我的母亲,就这样,我们大家总算都吃到一点富有营养的食物。
日子越过越沉重,我母亲的眼神也越来越忧郁。现在只剩下四天了。我一定要去看看克默里希的母亲。
这件事,我没法把它写下来。这个颤抖着抽泣的女人,把我摇晃着,向我申诉道:“为什么你还活着,而他却已经死了?”她涕泪滂沱,大声呼喊,“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