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里?”Alex问。艾伦有事回了办公室,于是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想喝一杯。”苏昂喃喃地说,然后他们同时笑了。
“你这个情况,是不是不应该喝酒啊?”
“管它呢,”苏昂说,“喝一杯难道会少一个卵子?”她有些吃惊自己会在Alex面前说出这个词,却也隐隐感到痛快——无须隐藏任何事情的感觉比想象中更好。
“那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我晚上九点还要打针。”
“来得及。”
他们很有默契地向轻轨站走去。她已经习惯了信任Alex的决定,不再追问他要带她去哪里,那里又有何特别之处。她回想起以往和平川的出行,他们总是提前看过了所有景点的攻略、所有美食的推荐、所有酒店的照片。某种程度上,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他们已经在精神上游览过了那个地方,之后的一切不过是重逢和验证。苏昂曾经喜欢那种安全感,但自从认识了艾伦和Alex,她意识到安全感同时也是一种阻碍——它将未知之美拒之门外。
他们在SaphanTaksin站下车,沿着天桥下的长廊走去专供酒店摆渡船停靠的码头。在这个钢筋水泥的大都会,只有湄南河边的风景还能给人一种置身古老城市的幻觉——舢板,吊脚楼,芒果树,贫民窟,远处佛塔的尖顶,拿着雨伞的僧人,浮动码头的滚轮与水桩摩擦发出的吱呀声……她很确定这一切已经持续了几百年。
Alex认为湄南河有着世界上最棒的城市河景。它最特别之处在于它是“活”的,他解释说,很多城市也有美丽的河流,但它们大多是“死”的,只有一些游船往来其间。湄南河却一直都是曼谷跳动的心脏和脉搏——色彩鲜艳的长尾船每天运载着数千人往来交通,船艉优雅地向上弯曲,上面挂着作为供品献给水神的塑料花;长长的驳船队伍以蜗牛的速度在拖船后面移动,输送着水泥、大米、农产品以及城市所需的一切。船仍是木头的,又老又旧,而河流一如既往地繁忙、活泼、生机勃勃。
是的,苏昂同意,疯狂的二十一世纪并没有夺走它的灵魂,眼前的景象莫名地令人宽慰。
酒店的摆渡船来来往往,顶棚往往被设计成泰国寺庙的飞檐,与朴素的公共渡轮形成对比。半岛酒店的摆渡船顶棚是绿色的,船头举着白旗;文华东方酒店(MandarinOrientalHotel)的摆渡船则悬挂黄旗,船体通身都是单一的柚木棕,有种低调的别致。
Alex招呼她上船。“住就有点贵,”他笑道,“去喝一杯还是可以的。你去过Oriental吗?”
苏昂摇头,上次来的时候她穷得只能住在考山路。但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