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高架桥下走了一段路,没有车,工地的机器仍然在休眠中,王鹿大声唱着——
飘来飘去,就这么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就这么飘来飘去。
这期节目在全国广播大奖赛中获得了十佳节目的奖项。小皮将节目压制以后上传到论坛,在其他各个网站和论坛间被转载无数。有一间新成立的唱片公司因为从节目里听到台湾乐队的小样,通过我们联络他们,很快与他们签订了唱片合约。正好他们没能在那场重要的乐队比赛中获得头奖,与奖金失之交臂,于是干脆卖掉了摩托车,三个人搬到了北京,住进鼓楼附近的胡同,一边录制唱片,一边演出。正好我和王鹿要去北京领奖,便和他们说好在北京见面。
然而到了四月,SARS在北京全面爆发,学校停课,部分工厂停工,颁奖晚会取消了。接下来上海也受到了影响,z.府借此对全市防空洞进行整治,扫除顽疾,驱逐了大量地下人口和设施。服装厂因为非法运营和劳工问题被整个端掉,一百台缝纫机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陈浩趁机用极其低廉的价格盘下服装厂被清空的几间房间,改造成排练房。他预言从现在起,直到奥运会,将迎来一场文艺复兴。
然而不久上海所有乐队的演出和排练都停了下来,不少俱乐部和酒吧因为生意惨淡而歇业,也包括潇潇工作的俱乐部。
据说日本方面已经撤资,值钱的设备被连夜运走,之前签下的乐队除了预付款之外,没有拿到任何演出费用,滞留的员工也被拖欠了两个月工资。王鹿和其他几支乐队接连几天去俱乐部催讨演出费,但老板始终不见踪影。僵持几天之后,大家撬开了酒柜,合力喝空了那里最贵的几瓶酒。
我和王鹿也失去了原本说好的广告赞助机会,但电台领导依然重视节目所得到的奖项,几次找我和王鹿交谈,数个小时,讨论未来构想。我们做出一些计划,结果却并不理想。我想,在与商业和体制的冲撞中,我们完全,bao露出最软弱和虚幻的部分。不久之后,电台作出决定。首先,加大投入,将节目打造成电台青春品牌。从暑期开始,每周一三五在黄金时段直播。其次,由广告部专门负责节目的广告合作和冠名。并且,与王鹿签署正式员工合同,接下来会有另外一位有经验和声誉的主持人与她搭档。与我的临时合约将在八月底节目改版前到期,之后我不会再参与节目的制作。在正式发布通告之前,欧老师将这个决定转述给我和王鹿。她的表达相当谨慎,不断停顿,但我感激她没有对我表现出遗憾或者同情,她的温柔和决断一如既往。
“我们其实早就讨论过关于结束节目的事情。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