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本来想好要在火车过长江的时候告诉你的,现在已经过了。”我告诉小象。
火车到站以后我和群青告别,没有回家,却直接坐上了通往五角场方向的公交车。歌友会时代我曾去遍了那里所有的大学,没有想过几年后重返是要去见女孩。我在校门口给小象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凭记忆穿过操场,往学生活动中心的方向走。我猜想小象还在睡觉,但是她立刻回复了我。她也醒着,而且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似的,好像我们本来就说好要在学校见面一样。我却紧张起来,走进旁边的小卖部里想买些什么,口香糖或是可乐,结果只买了一小盒避孕套揣在口袋里。这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和小象没有任何计划。
我原本还在担心是否记得小象的长相,但其实她刚刚进入我的视野范围,还只是一小片模糊晃动的光晕,我便认出她来。她的模样和冬天见面时不太一样,穿着不长不短的裙子,头发没有绑着,迎面走来像一把乌黑的小小火焰。步伐飞快,手指上挂着的一串钥匙响个不停,转瞬便来到我跟前。
我们逆流穿过去教学大楼上课的学生,来到学校后门,各自吃了一碗面条。一夜没睡,却都感觉不到疲惫。小象问我想去哪里,我没有什么想法。于是我们坐在排球场边看了好久排球队的训练,然后才穿过草地回到她的宿舍。又是一个晴朗的白天,干燥的青草轻轻擦过我的裤脚。
“当心脚下。”小象在草地上灵巧地跳跃。
“当心什么?”我跟上她的步伐。
“天热起来以后,草坪上就会有前一天晚上留下的避孕套。”小象回答。
天黑之前我和小象在她的宿舍里用完最后一枚避孕套才抱在一起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经斗转星移。我们在一起待了两天,离开小象的时候,外面温度骤降,我再次穿过草坪,凌晨的露水降落在我的身上,我的心里怀着无限温柔和无限混乱。
三个月以后,我和群青考出了驾照。从老谢朋友那里买下一台几近报废期限的桑塔纳。车是从希尔顿酒店淘汰下来的,之前跑了八年的酒店出租,虽然和梦想拥有的吉普越野相去甚远,但开价只要一万块钱,是我们所能负担的上限。而且车被维护得很好,里外看起来都干净体面,后窗遮着干净的白色纱帘。引擎自然是老化了,动不动就温度过高,车里必须常备一箱水给水箱补给降温,但老谢允诺说开上两年没有问题。我们也觉得跑短途拉货足够用了,于是验车之后当即付了款。拥有车以后的第二天,我和群青便打算开车去杭州近郊的服装工厂碰碰运气,顺便在高速公路上拉拉车速,清理引擎积碳,算是为之后去北方跑长途练练手。
我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