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脚,个子中等,自然卷发费了很大力气用皮筋绑住,又随时都要挣脱出来似的。穿着不协调的长裤和短风衣,有种乱七八糟的流浪儿气质。我心里琢磨着她的那句叹息是不是有点讥讽的意思。
“你也是电台的吗?”女孩转头看着我,像是留意到我的内心活动。
“什么电台?”
“那是我搞错了。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个体户,和朋友一起卖衣服。”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介绍自己。
“挺有意思。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时髦啊。”
“我还行吧,我可能是那种在精神上比较时髦的人。”
“哈哈哈,你是有种自,bao自弃的气质。”
“那主要是因为我缺了半颗门牙。”
“你的牙怎么了?”
“你看过《古惑仔》吗?”
“哈哈哈,别闹了。你们的店在哪里?”她继续问我。
“不能算是店,没有名字,而且也没决定好到底卖什么。”
“那倒是挺酷的。”
“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不是那种酷酷的成天无所事事的人。我勤劳勇敢。”我几乎每说一句话都在后悔,不知为什么无法自控地想要表演拙劣的幽默。
“我问个正经问题行吗?”女孩问我。
“你说。”
“我能采访你吗?你和你的朋友——”
“你是说正经的采访吗?我们有什么可采访的啊。你是记者吗?”
“是啊。”接下来她说了一个报纸的名字,我没有听说过。
“我平时不看报纸。”我非常不好意思。
“我们还在创刊的筹备阶段,而且我还是实习生,今年夏天才正式毕业。”
“为什么要采访我们,不会有人要看的吧。”
“我在做一个叫做二十一世纪新浪潮的专题。”
“什么是新浪潮啊?”
“就是写写我们大家都是怎么瞎胡闹的。”
“哈哈哈哈。你叫什么?”我问她。
“消失的象。”
“什么,这是什么破名字?”
“这是笔名,我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时候用这个名字。”
“用这样的名字能写出正经报道吗?”
“不都说了是瞎胡闹吗。”
“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喜欢动物还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一本书的名字。”
“是小说吗?我书读得少,但我会去找来看看的。”
“不必不必,我也就是随便起的。”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小象?别人叫我什么的都有,我没所谓。”
“那我就叫你小象好了,我觉得你比较像一头小象。”毕竟我从未在真实的世界中见到一头小象啊。我们交换了电话号码,我在手机通讯录里保存了“消失的象”。
接近零点的时候酒楼里的人都开始往外涌,大家合力抬出整捆整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