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她宏伟事业蓝图的滔滔不绝淹没:化妆品可是,bao利,推销加零售,我搞加盟代理,先把咱镇上的化妆品市场拿下。回头我再去学习护肤,进几台设备,什么超声波美容仪、减肥仪、塑形仪,别的店有的,咱这里也得有。再雇几个人,有了自己的团队,搞连锁。做人不能树叶掉下来怕砸到头,我不能像你们这些人,窝囊一辈子,当金钱的奴隶,只知道给别人打工。王能好,我告诉你,这人没本事不要紧,要有眼光,有钱在手里都是死的,要学着投资,把钱投给我,以后还怕没女人跟着你呀,都上赶着找你,你娘了个×的挑花了眼。老庚闷着头,吃肉,不说话。王能好几杯酒下去,说,但凡是做生意就有风险,你别想得那么美,钱这么好赚,都让你赚了?自己干多操心,还是打工好,不费心,不担惊受怕的,我表弟……杨美容打断王能好,你是不是不想给钱了?王能好说,给,没说不给,我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就是给你提个醒。杨美容说,给钱就行,其余的废话少说。王能好说,你看,你还急眼了。杨美容说,我和你说,钱不给我,我饶不了你。周光权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酒醉中的王能好看到周光权的名字,立刻提高声调,起身走来走去。杨美容说,你到处找你老婆呢?王能好颇有炫耀成分地说,哥,咋突然给我打电话了,你在天津咋样?吃狗不理包子了吗?他对杨美容夫妻说,我大哥,在天津呢,给我打电话。又问,哥,你说,什么事?去北京,你怎么在北京了?行,发财,我去,我正愁没地方去,我没喝多,我明天就买票。挂完电话,王能好说,我哥,喊我去北京发财。这是他离开杨美容家里,最后的一句话。
天色已暗,夕阳的余晖在狭长的胡同里投射出最后一丝泛红的光亮,酒精让王能好的身体一阵躁热,他把外套的拉链往下拉,露出脖子和胸口,骑上电动车,摇晃着出了胡同口。向南,经过中心大街。再向南,进入老村区,水泥路面成了土路。老村随处可见残垣断壁,完好一些的老宅,石灰抹就的墙面大部分剥落,露出土坯。黑瓦屋顶,年久失修,塌陷成起伏不平。斑驳的木门上贴着经过大半年风吹雨打后破碎苍白的春联,随处可见粗壮的泡桐树,庞大的树冠,分杈的树枝,把天空分割成一块早年穿的灰蓝色的粗布。眼前的一切,让王能好倍感亲切,时空倒流,一下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废弃的老宅,现存的院墙已经不足半身高,其余以栅栏围着,里面除一棵粗壮的泡桐,其余都是还不成材的杨树。这棵一抱粗的泡桐,三十多年前,还没有十来岁的王能好的胳膊粗。院子里理应还有两棵枣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