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笑,连连摇头,“我生在福斯湾,二月,到处是雪。苏西在信里管我叫‘鸦片贩子她们一帮子鼠目寸光的妇孺跑上街摇横幅:’谴责不义之战’,印横幅花的还是我的钱!蠢嫉子——“
吐完那个骇人的词,H哭了。脸埋进手里,花白的、乱糟糟的头发散下来。H失声痛哭。我从没见过此等场面,只能一下一下干舔我俩之间的玻璃缸壁。不知哭了多久,他突然抽出手帕,把鼻子摄得震天响,又胡乱抹一把脸,“我吓坏你啦畜生,”手帕蜷成团,跌落地面,“我把你吓了个屁滚尿流,有一天,我经过大烟馆,看见他们正抬一条干尸出来——"他又哭,我等着,舔着,一时间我以为他喝了酒,我想要寻找醉酒的证据但没有找到,我一下一下舔玻璃缸壁,舔这幅尤为特殊玻璃画,用我冷的捌,用我从未真实存在过的肉肺J。这个从未真实存在过的我,正无能为力地舔着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和他真实存在的痛苦映落玻璃的虚影。
过了很久。他说:“但太迟了。”他笑笑,泪已干,脸皮绷紧。他说:“现在我欠皇帝的银子可以买下整个印度。”
我问:“H,你不舒服吗?”
他说:“哦,你觉得我病了,你觉得老好人、慈悲为怀的银发爵爷发了疯。看看你。,你这畜生,你这奥秘。我来不及拆开你。这地方是如何对待你的?你待遇太差!我怒火中烧,蛙。你应该骄傲而清洁地向世界展示——你会呼吸的皮、你屁股上的疤、你拉不完的卵、你的脑仁——你应该配备专门食谱、饲养员、大夫、恒温恒湿玻璃大屋、你最爱的大树——我打赌是砂梭,尽管你从未见过杪楞——应该有一支武装探险队,常年派在外面,掀翻世界,为你搜寻采集配偶、亲戚,搜寻采集任何一种使你不再孤独的生命。丑八怪,你会死,你亦会不朽,因为我们的防腐技术离完美更近了,你的陵墓同时也是你的天堂只会比这儿更好,酒椰、砂楞、软树蕨、那些南十字星抚养的大得能吃人的陆生蕨,他们总会替你搞来的,你会趴在一棵砂楞上,你会抱着它就像你尚未出现的好丈夫抱着你,大极乐鸟和棕颈犀鸟在你凸眼边飞翔,圆鼻巨蜥从你屁眼下方的假池塘出水上岸,一切都布置得宁静致远,至永远,一百年后,我们的后代将隔着玻璃欣赏你,那时我已经走得很远了,我的血肉已成原子,汇入自然的永恒循环,我无法预知那会儿我行到哪一站,是在一顶竹苏多孔的裙罩上迷路,还是冲淡成云絮汤流向深谷,我不知道我,但我知道你——你还在那儿,在玻璃后面,即便世间血肉纷纷消溶成彩虹成雾成霜成风,即便砖石倾覆星移斗转天地变色,你仍在玻璃后面,你头顶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