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托梦,又让他胆战心惊,自己是不是太荒唐些?小虎妈,你活着时候,可没有对不起你啊。他在心里辩白。
们好像又绕回来。小虎指着旁边两截树茬子说道。四周辨识物并不分明,所谓路也不过是前人走过草迹略稀疏小径而已。偶有几堆牛粪,见人走过,惊起滩鸥鹭似,哄飞起群绿头苍蝇,附近有人散养几头花牛,体格比乡下牛大,龙大爷以前来时见过,据说市里牛奶企业每天都会来收牛奶。
龙大爷踢脚树桩子,屁股坐下。算,歇会,心焦走不动道。他摸摸口袋,问小虎:有烟不?小虎嘴巴歪向边扯扯,要笑不笑地说:烟,你抽不得。
龙大爷又饿又渴,气急败坏,正在擦汗,突然头上大片乌云也似东西笼罩,竟是许多许多蚊子从四面八方嗡嗡地来,每只都体型巨大,自带轰鸣声,像是场蓄谋已久埋伏终于等到猎物。哎呀妈呦!小虎跳起来,脱下衣服挥打着,两个人撒腿就跑,蚊子巨阵不依不饶地在身后穷追不舍。
两人终于跑到处开阔地,零星仍有跟来追兵,身上开始发痒,细看已经起不少疙瘩,通红,摸上去硬硬。小虎打死两只,仔细看,花腿,腿奇长无比,简直是蚊子界走秀模特儿。
还他妈是毒蚊子!小虎骂道:敢喝老子血,他妈屌蚊子比苍蝇还大!
这夏天都快过,哪块来这多屌蚊子?龙大爷也骂。他四下里瞧,感到前所未有紧张,血向脑壳冲去,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和小虎怕是已经闯进沼泽丛生地方,周围那些高大树大概叫什人给砍。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在夜幕来临之前。
小虎,你站好,你千万不要乱动。他去拽儿子袖子:找到这里就好办,们要往西边走,你妈会保佑们,你下脚要当心,定要踩实,踩实再走。
父子俩前后跟随着,眼睛盯牢脚下,步探,每步都是虚惊,狼狈里竟有几分滑稽,小虎已经忍不住笑出来声。怎会在这个地方?他想,这难道不是嗨大之后另外个幻觉吗?黑夜来得十分突然,好像就是分钟事情。分钟之前光线被吸进黑洞,然而无数星星漂浮起来,忽上忽下。爷俩被四周景象惊骇得作声不得,星星跟长腿蚊子样大小,近身在他们侧畔,随风跳舞,轻盈得如同呼吸,被他们动作和气息拂动,不知道到底是萤火虫还是磷火。夏夜巫灵和童鬼开始例行庆典,静默喧嚣如同合唱,歌声噬骨,钻进他们每个毛孔,为人世间极度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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