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房间。
他说旅馆的一个房间,就好像说出房间这个名词便能想像出那个房间和看到那个房间一样,就好像他为了搞明白他是否喜欢死在那里一样。
女人说他不应该害怕。
——我不怕。
男人说。
“我不会害怕。”他想。
女人笑了,因为他不说话,这对她来说意味着同意。
她在包里翻东西,后来,掏出一个小包,她把它放在桌上,推给男人。
——您用这个付账。您知道吗,我不喜欢女人在咖啡馆里付账,但是是我请您,我保证。您拿着包。然后,当我们出去后,您把它还给我。
男人拿起小包。
她想到一个老男人用缎子的黑色小包付账。
坐着出租车,他们穿过城市,出租车似乎是新的,因为座椅上还蒙着塑料纸。女人在所有的时间里都看着窗外。这是她从没见过的街道。
在一家名为加里佛尼亚的旅馆门前,他们下了车。霓虹灯招牌垂直地在这个四层楼的建筑物上闪烁。旅馆的名字是用大大的红色字母闪现出来的。霓虹灯全部亮一会儿,然后就全部熄灭,然后又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重新亮起。加,加里,加里佛,加里佛尼,加里佛尼亚。加里佛尼亚。加里佛尼亚。加里佛尼亚。加里佛尼亚。黑暗。
他们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一个挨着另一个,从外面看旅馆。后来,女人说我们走吧,他们向门口走去。男人跟着她。
接待处的人看了证件,问他们是否需要一间双人房。但是他的声调没有变化。
——有,就要。
女人回答。
他们要了一间邻街的房间,在三楼。接待处的人向他们说对不起,因为没有电梯,他们提行李上楼会遭点罪。
——我们没行李,我们把行李弄丢了。
女人说。
那人笑了。他是个不错的人。他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上,没有把他们往坏处想。
他们进了房间,两人中没人做手势去开灯。霓虹灯,从外面慢慢闪现红色,照在墙上,东西上。女人把包放在一把椅子上,走近窗户。拉开透明窗帘,看了下面一会儿,看街上。只有几辆车经过,不匆忙。对面房子的墙上,被照亮的窗户讲述着那个小世界的家庭的夜晚,或欢乐或悲伤,或普普通通的夜晚。她转身,拿下披肩,把她放在小桌上。男人等着,站着,在屋子中央。他正在问自己,是不是应该坐到床上,或者巴不得在那个位置上说点什么,比如房间不错。女人看着他,他在那里,穿着上衣,她觉得他很孤单,看不出年纪,像电影里的一个主角。她走近他,解开他的上衣,让上衣从他的肩上滑落,掉到地上。他们是这么接近。看着彼此的眼睛,这是在他们生命中的第次。后来他非常缓慢地靠近她,因